陈瑾风浑身肌肉紧绷,用力得都感觉到了一丝疼痛的时候,马车停了,前头车夫的声音传来,“禀告主公,都护府到了。”
他身体一僵,一时竟是不知道,心里是烦躁更多,还是庆幸更多。
只是放在面前女子脸上的那只手,迟迟没有收回来,搁在她唇上的大拇指不自觉地用力,把她柔软得不可思议的唇瓣一直往下按。
直到,露出了一小排洁白整齐的牙齿,以及齿缝间一闪而过的粉色舌尖。
他的眼神逐渐危险了起来,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的意识在一点一点堕落,一点一点沉沦……
直到……
“嗯……”
一声软糯迷糊的声音突然从面前女子的嘴里溢出,似是觉得有些不适,温宁绣眉微锁,头轻轻往一旁偏了偏,眼见着就要醒过来。
陈瑾风整个人顿了顿,被那声轻哼撩拨得,一颗心差点要炸开。
他闭了闭眼睛,十分艰难地才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
几乎在他收回来后的下一刻,温宁就微微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地看了看四周,小小地伸了个懒腰,软声道:“到了?”
却没有人回答她。
面前的男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张脸沉得可怕,那双凤眸仿佛深不见底的幽潭,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某一瞬间,温宁竟产生了一种,自己的神魂就要被他这种眼神生生吸进去的危险感。
她连忙坐直身子,撩开帘子往外看了看,有些奇怪地嘟囔,“这不是到了吗?主公怎的不叫醒我?”
陈瑾风却依然不做声。
温宁被他看得,心里莫名发毛,又来了又来了,这种让人捉摸不透的阴晴不定。
她方才不过是睡了一觉,也没惹他吧?莫非是她睡觉的时候说梦话,不小心说了他什么坏话?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她立刻扬起一个笑容,暗示道:“主公,很晚了,我觉得我们该回去休息了,你觉得呢?”
陈瑾风下意识地轻抚着方才碰触她嘴唇的那只大拇指,那柔软饱满的触感,仿佛还清晰地残留在上头。
心里有个声音在拼命叫嚣着,不够,这样的触碰远远不够。
他还想要更多、更多的碰触。
只是要多到什么程度……
他突然有些狼狈地别开了脸,嗓音微沙微紧,“你先下去。”
温宁也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眨了眨眼,试探着问:“主公,你……身子不舒服?可要我替你把把脉……”
“下去!”
陈瑾风的语气却更加冷沉了。
温宁:“……”
好吧,她是想跟这位大都护处好关系不错,但不代表她就要卑躬屈膝,以热脸拼命贴他的冷屁股什么的。
温宁立刻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道:“好,主公再见,主公晚安。”
便十分麻溜地下了马车。
直到感觉那股让人心乱的气息远去了,陈瑾风才闭着眼睛往后一仰,脸上是无比疲累的神情。
他能感觉到,他的忍耐快要到达极限了。
那个女子对他的吸引力越来越强,强得他有时候甚至会感觉到一丝无措。
从小到大,他对于这种莫名的、异于常人的情感,都是有意识地去压抑。
因此,他甚至不知道,一旦他放任自己沉沦,后果会是如何。
更可怕的是……
他发现自己并不讨厌这种失控。
这是他自己也始料未及的。
许是见他久久不下马车,护卫统领范泽有些站不住了,走到马车边轻声道:“主公,可要回府?”
好一会儿,马车里才传来一个沙哑的嗓音,“回,去把瑾斯和许先生请到我的书房,我有要事要与他们商议。”
“是!”
温宁颇有些郁闷地快步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虽然陈瑾风的态度让人很烦躁,也很不爽。
但谁让他是自己的上司呢?这天底下有多少讨人喜欢的上司?
那不是简单的上下级矛盾,那是阶级矛盾!所有上司,都是他们无产阶级的敌人!
这样一想,她的心情顿时舒畅多了。
跟自己的上司生气,不是自虐吗?
总归,她也快辞职单干了,就再忍他几天好了!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后,温宁只想快速洗漱完上床休息,这时候,春喜捡起了方才温宁随手丢在了长榻上的一本薄薄的册子,奇怪地问:“姨娘,这是什么啊?”
这正是苏令月强行塞给她的那本《都护浓情品花录三》!
温宁不得不庆幸春喜不识字,看不懂这让人羞耻的标题。
她连忙把那本小册子抽了回来,脸不红心不跳地道:“是我今儿新买的医书。”
“哦。”
春喜嘟囔道:“这本医书的封面怎么画的是一男一女躲在花丛后头,看着怪不正经的。”
温宁:“……”
只是,再不正经的书,她也得翻一翻。
否则到时候苏令月问起来,她说没看过,得有多尴尬。
于是,洗漱完后,温宁舒舒服服地靠在了床上,随手翻开了这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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