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带着剧毒的冰晶砸在汪经纬防护罩上,腾起的紫烟中夹杂着镇魂盟符文的碎片,在空中飘散湮灭。
当第八次碰撞发生时,汪经纬的短刃突然崩裂。钢尖趁势而入,在他肩头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水面。
他闷哼一声,借着冲击力向后急退,同时祭出三枚黑色符箓,符箓在空中化作三只乌鸦虚影,发出刺耳的啼叫扑向陶李芬。
这是镇魂盟的“鸦煞信使符“,既能攻击又能传信,显然他已准备向同伙求援。
陶李芬眼神一凛,玄铁砧子横扫而出,金光与鸦影碰撞,将虚影震得粉碎。但就在这转瞬之间,汪经纬已退至潭边,脚尖在起岸石上一点,身形化作一道黑影冲向竹林。
他知道今日无法取胜,必须尽快脱离战场,否则等老农会的人被异象引来,后果不堪设想。
“哪里逃!“陶李芬嘶吼着追了上去,天罡北斗阵化作一道流光紧随其后。
钢尖划破空气的锐响与她的悲啸交织在一起,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岸边的血篁竹感受到她的怒火,发出嗡嗡的共鸣声,竹身的人脸纹路变得狰狞扭曲,枝叶间的啜泣声化作愤怒的咆哮。
汪经纬在竹林中左冲右突,“鱼猫功“的灵动身法在此刻发挥到极致。
他不断改变方向,试图借助竹林的掩护摆脱追击,同时从怀中掏出更多符箓,随手甩向身后:“土遁符“炸开漫天烟尘,“迷雾符“制造幻象阻碍视线,“爆炎符“在地面燃起熊熊烈火。
但陶李芬的悲怆道体对邪煞之气有着天生的感应,无论他如何遮掩踪迹,那道金色流光始终如影随形。
当两人冲出竹林来到长生居院外时,汪经纬突然转身,将手中最后一张符箓拍在地面。
地面瞬间裂开一道深沟,黑色的邪气从沟中喷涌而出,化作一只巨手抓向陶李芬。这是镇魂盟的“阴煞夺魂符“,是他压箱底的手段,能短暂借用幽冥之力。
巨手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空气变得粘稠如泥,连月光都被挡在外面。
陶李芬不退反进,玄铁砧子上金光暴涨,哭脸虚影从她体内冲出,与巨手狠狠撞在一起。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后,巨手与虚影同时溃散,化作漫天灵光碎片。陶李芬被冲击波震得连连后退,撞在长生居的门板上,门板应声而裂。
汪经纬则趁机翻身入院,消失在院内的阴影中。
陶李芬捂着胸口咳出一口鲜血,望着院内晃动的黑影,正欲追入,却突然停住脚步。
她感觉到气海穴处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痛,灵根重组的速度骤然加快,周身的金光开始变得不稳定。
刚才那记硬拼让她的悲怆道体消耗过度,已濒临极限。
就在这时,院内突然传来汪经纬的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诡异的温和:“丫头,莫要再追了。你道基初毁,强行催动悲怆道体只会自取灭亡。“
阴影中缓缓走出一个身影,正是汪经纬,他肩头的伤口已用符箓止血,眼神复杂地看着院门外的陶李芬:“半月前在豆腐堰教你的吐纳心法,还记得吗?先稳住气息,我有话对你说。“
陶李芬握紧玄铁砧子,警惕地盯着他:“镇魂盟的走狗,我凭什么信你?“
但她不得不承认,体内的灵力确实已乱作一团,气海穴的剧痛让她几乎站立不稳,若再强行出手,恐怕真会如他所说撑不过三日。
汪经纬叹了口气,缓缓摊开手掌,掌心托着一枚泛着微光的玉简:“我知道你恨镇魂盟,恨何曾精的背叛。这玉简里藏着重塑道基的法门,也藏着镇魂盟的阴谋真相。你若信我,便拿着它;若不信,我现在就走,绝不纠缠。“
他的语气真诚,眼神中没有了先前的张狂,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陶李芬盯着玉简,又看了看汪经纬。
记忆中那些似有若无的修炼指引、困境中的转机,此刻都在脑海中串联起来。
她想起半月前在豆腐堰边,正是汪经纬看似无意地指点她感应天地灵气,才让她的“九转培元功“有了突破。
难道他真的不是敌人?
可他身上的镇魂盟气息又做何解释?
就在她犹豫不决时,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灵力波动的碰撞声。
显然,刚才的大战已惊动了其他人。
汪经纬脸色一变:“老农会的人来了!你若不想被当成邪修围攻,就快随我进屋!“他说着便转身推开柴房门,向陶李芬示意。
陶李芬看着越来越近的灵力波动,又看了看手中的玄铁砧子和掌心的钢尖,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跟着汪经纬走进了柴房。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解释清楚,只能暂时相信这个神秘的男人。
柴房门在她身后关上的瞬间,她听见院外传来张修士的声音:“刚才的异象就在这边!大家仔细搜查,绝不能放过任何邪修!“
柴房内,汪经纬迅速布下一道隔音阵法,将外界的声音隔绝。他转身看着陶李芬,将玉简递了过去:“这玉简你先收好,里面的内容等安全了再看。镇魂盟在三手湾的势力远超你的想象,何曾精和杏花嫂只是棋子,真正的黑手还在暗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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