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的目光扫过杏花嫂裙角的朱砂土时,那土色鲜红,带着浓郁的灵力波动,如同刚从祭坛上沾染而来,体内灵气突然剧烈翻涌,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着撞向识海壁垒,壁垒震荡,让他头痛欲裂,眼前阵阵发黑。
夜幕如墨浸透简洛河,河水漆黑如镜,倒映着天空的残月,残月的光芒被河水吸收,显得格外昏暗。
半月弯的水面浮着层青灰色雾气,雾气浓稠如牛奶,像是谁泼翻的砚台在河面上晕开,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吸入一口都觉得寒气刺骨。
简洛手中的钓竿原是家传的湘妃竹,竹身布满褐色的斑点,是天然形成的泪痕纹,传说这是娥皇女英的泪水所化,此刻竹节间竟渗出暗红汁液,汁液粘稠如血,顺着握柄滑进他掌心,黏腻得如同凝固的血,甩之不去,还带着一丝温热。
竹身密布的褐色斑点泛着诡异油光,在月光下连成扭曲的符文,符文闪烁着暗光,隐隐勾勒出半张狰狞的鬼脸,鬼脸的嘴角咧开,露出尖锐的獠牙,仿佛在嘲笑他的无知。
当钓线骤然绷紧时,竹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竹纹间迸裂出细密的冰棱,冰棱闪烁着寒光,如同锋利的匕首。
简洛用力拉杆,手臂上的青筋暴起,肌肉紧绷,青铜铃铛破水瞬间,发出“叮铃“一声脆响,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刺耳,仿佛能穿透灵魂。
河面突然沸腾般翻涌,无数气泡裹着黑色絮状物浮出水面,絮状物是腐烂的水草,散发出腐肉般的腥气,让人闻之欲呕。
铃铛表面爬满铜绿,绿锈下露出古朴的花纹,是八卦图案,缠绕的水草里垂落几缕湿漉漉的白发,发丝苍白如霜,如同多年未曾打理,随着水流摆动,仿佛有只无形的手在拨弄,姿态诡异,让人不寒而栗。
“钓杆长,勾魂缰;钓杆短,锁命环。“钓竿上刻着的古老谶语此刻清晰可见,刻痕里嵌着暗红物质,像是干涸的血迹,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与竹竿渗出的汁液气息相同。
简洛尚未看清,钓竿突然剧烈震颤,竹身浮现出无数细小裂痕,裂痕如同蛛网般蔓延,渗出的汁液在空中凝成雾气,竟组成个模糊的人形轮廓,轮廓窈窕,曲线分明,似是女子的身影,身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仿佛随时会走出来。
女友的尖叫刺破夜空,声音凄厉而绝望,她指着河面,脸色惨白如纸,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河面下,密密麻麻的蚂蝗如黑色潮水般涌来,蚂蝗体型巨大,足有手指长短,吸盘泛着金属光泽,在竹竿上啃噬出刺耳声响,如同指甲划过玻璃,让人头皮发麻。
暗红黏液所过之处,竹面焦黑碳化,蒸腾起袅袅青烟,散发出刺鼻的焦糊味,竹竿的韧性在迅速流失,随时可能断裂。
对岸的嬉笑愈发清晰,声音稚嫩却诡异,混着孩童特有的尖锐嗓音,却莫名透着股苍老的沙哑:“来呀——来呀——“仿佛在引诱他们靠近,那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听从。
简洛猛然抬头,正对上撞杆山方向的云层。
不知何时,那里聚起漩涡状乌云,云团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中心形成一个漆黑的洞口,仿佛要吞噬一切,连月光都被吸入其中。
云缝间隐约可见三老太爷佝偻的身影,老人站在云端,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如同展翅的蝙蝠。
他枯瘦的手指捏着半截燃尽的檀香,香灰簌簌落在翻涌的云团上,竟化作无数细小的雷公崽文,符文闪烁着金光,与钓竿上的符文遥相呼应,形成一个巨大的阵法,阵法覆盖了半个天空,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力量。
而他怀中的《邪门大法全集》封皮无风自动,书页哗啦啦作响,如同鬼哭狼嚎,书页间飘出一缕缕黑雾,黑雾如毒蛇般蜿蜒着融入河面的雾气之中,让雾气变得更加浓稠、阴冷,其中还夹杂着无数细小的黑影,仿佛是被诅咒的灵魂。
邱癫子站在陈家老宅的院坝中,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他知道,一场巨大的危机正在逼近,撞杆山、黎杏花的失踪、诡异的符咒、神秘的云阵,这一切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解开这一切谜团的关键,或许就在那神秘的撞杆山之中。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腰间的蜂花柬残页,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无论前方有多少危险,他都必须去一探究竟。
夜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枯叶与尘土,在空中打着旋儿,撞击着老树的枝干发出“呜呜“的声响,如同鬼魅的低语。
十大秘卷的残页在暗处簌簌作响,仿佛被无形的手翻动着,每一页的翻动都带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流球不得双语访真解》的墨迹泛起幽蓝荧光,字句间仿佛有流光闪烁,那些古老的文字如同拥有生命般在纸面游走,笔画扭曲间组成一段段晦涩的口诀,似在诉说着被遗忘的秘密,每个字符都散发着淡淡的威压。
而《接引笺》的空白处,血字正缓缓浮现,字迹鲜红如刚凝固的血液,边缘还在微微蠕动,仿佛有鲜血不断涌出:“贞婆现,八荒乱,蜂花水月尽成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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