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菜都是地里刚收的,沾着新鲜的泥土,带着泥土的气息,让人吃得安心。
一大锅豆腐鸡蛋汤放在院子中央的石桌上,石桌表面被磨得光滑,上面还留着长年累月使用的痕迹。
汤里飘着金黄的蛋花和嫩白的豆腐,像一幅流动的画。
热气腾腾的,舀完一盆又一盆,每样菜的分量都给得很足,像主人家的心意一样厚实。
大热天干活,吃干饭就得多喝点汤,才能解渴消暑,也才有力气继续上工,这是祖辈传下来的生活智慧。
毕竟是杏花嫂亲手操持的饭菜,色香味俱全,比汪大汉中午吃的那些焦黑的馍馍和夹生的米饭,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那是一种带着温度的味道,是家的味道。
想想汪大汉吃馍馍时的模样,嘴角沾着焦糊的锅巴,像粘了一层黑色的碎屑; 牙齿上还粘着生面粉,像未化的雪。
可他却吃得那般专注,仿佛在享用什么山珍海味,每一口都咀嚼得格外认真,像是在品尝生活的馈赠。
再看看眼前这一桌子饭菜,简直是天壤之别,可那份吃饭时的认真劲儿,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对生活最质朴的热爱,是对生命最真诚的敬畏。
或许是受了汪大汉吃相的影响,又或许是孩子们太久没吃过这么踏实的饭菜,吃饭时没了大人的那般礼让,多了几分孩童的天真与直接。
他们吃得热火朝天,小脸涨得通红,像熟透的苹果。
筷子在碗碟间飞快地穿梭,像一群忙碌的小蜜蜂。
甚至有点像在比赛,好几次都出现两人或三人同时夹住同一块菜的情况,筷子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像一首欢快的乐曲。
五双筷子在空中频繁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那声响越来越密集,像是一首欢快的乐曲,在院子里回荡。
孩子们天真可爱、活泼有趣的天性在饭桌上展露无遗,有的孩子性子急,夹菜时总爱往前凑,小身子几乎要趴在桌子上; 有的孩子心思细,会把碗里的肉偷偷夹给更小的同伴,眼神里满是关爱; 有的孩子反应快,总能抢先夹到自己爱吃的菜,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各自的性格、机灵劲儿在这小小的饭桌上表露无遗,构成一幅生动的乡村孩童用餐图,像一幅色彩明快的水墨画。
各种好玩的场景,逗得黎杏花好几次笑出声来,眼角的皱纹都笑开了,像一朵盛开的菊花。
也充分激发了她身上的母性,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温柔与关爱。
她会不时地给孩子们添饭,勺子在饭桶里轻轻搅动,避免米饭粘连; 看到谁的菜吃完了,就往谁的碗里再拨一些,眼神里的温柔像是春日里的溪水,缓缓流淌,滋润着孩子们的心田。
比如说,有一次,两个孩子同时夹住了同一根四季豆,那根四季豆长得格外饱满,翠绿中透着一点嫩黄,像一块上好的翡翠。
年龄小的那个力气小,被对方拉得胳膊直打颤,像风中的小草。
眼看就要松手,他索性撑起身子,伸长脖子,像只小鹅似的,“啊呜”一口咬了上去,硬生生咬下一小段,嘴角还沾着点豆汁。
吃掉嘴里的菜后,他冲对方得意地眨了眨眼,像只胜利的小公鸡。
他的对手看着他那副模样,顿时被逗笑了,笑声像银铃般清脆,也不再争抢,乖乖把剩下的四季豆喂进了他嘴里。
这一幕充满了童真,没有丝毫的争抢戾气,只有孩童间的单纯与快乐,让杏花嫂看着心里暖暖的,仿佛看到了自家孩子小时候的模样,眼眶不由得有些湿润。
杏花嫂一边看着孩子们吃饭,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去符家湾要带的东西,像在心里列了一张清单。
她先去了厨房,厨房是用土坯砌成的,屋顶盖着茅草,透着一股古朴的气息。
从墙角搬过一个陶瓮,陶瓮上印着简单的花纹,是村里的老匠人烧制的。
揭开盖子,一股酸香扑鼻而来,像一股清泉瞬间唤醒了嗅觉。
里面是自家腌的酸豆角,色泽翠绿,像刚从地里摘下来的一样,酸中带咸,是下饭的好东西。
她拿出一个干净的陶罐,陶罐是她陪嫁时带来的,上面还刻着她的名字。
小心翼翼地装了满满一罐,用油纸封好口,油纸是用桐油浸过的,防水防潮。
又去了后院,后院的角落里堆着几麻袋刚收的绿豆,麻袋上印着“丰收”两个字,已经有些褪色。
绿豆颗粒饱满,透着新鲜的绿色,像一颗颗绿色的珍珠。
她用簸箕舀了几斤,簸箕是竹编的,边缘有些磨损,却依旧结实。
仔细筛去里面的杂质,那些杂质是一些细小的石子和泥土块。
装进一个布袋子里,布袋子是她用旧衣服改做的,针脚细密。
这些都是实在东西,拿出去既不寒酸,又能表达心意,像一份沉甸甸的情谊。
准备好东西,杏花嫂又去找汪大汉帮忙。
汪大汉刚吃完饭,正坐在门槛上擦汗,他用一块粗糙的麻布擦着额头和脖颈的汗水,那麻布已经洗得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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