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球邪修的九道残影在汪经纬的巨斧下瞬间溃散六道,剩下的三道也变得黯淡无光,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残影上的黑气越来越淡,仿佛即将被这股力量驱散。
“你们汪家欠我们流球岛的血债,该清算了!”流球邪修的声音像是从生锈的铁管里挤出,每个字都带着海风的咸腥,还夹杂着鱼腥味,让人闻之欲呕。
他猛地扯下斗篷,露出一张布满刀疤的脸,左脸的疤痕组成一个诡异的符文——那是流球国的“镇魂符”,专门用来镇压被吞噬的魂魄,那符文在阴煞之气的滋养下微微发光,散发出邪恶的气息,随着他的呼吸,符文忽明忽暗。
他胸口的黑色铠甲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跳动的黑色心脏,那心脏并非血肉所做,而是由无数细小的魂魄凝聚而成,表面覆盖着一层黑色的薄膜,心脏每跳动一下,就有无数细小的惨叫声从里面传出。
心脏上插着七根银色的锁链,锁链闪烁着冰冷的光泽,锁链另一端竟连着七个缩小的人形虚影,那些虚影面目痛苦,四肢被锁链紧紧捆住,不断挣扎,正是被他吞噬的修士魂魄,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不甘,却无法挣脱锁链的束缚。
樊幺妹见状心头一凛,青露鞭突然化作一柄长剑,剑身上的兰草纹路突然绽放出实体的花瓣,那些花瓣粉白相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与周围的血腥气形成鲜明对比。
花瓣飘落时化作一个个微型的阵法,每个阵法都由细小的金色光点组成,在空中组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御屏障,屏障上闪烁着道家真言,散发出祥和的气息。
她认出那种邪术是流球国禁术“七魂锁心”,修炼者需以七个同属性修士的魂魄为引,将其炼化为己用,虽能短期内提升三倍战力,却会被魂魄的怨念反噬,最终沦为没有思想的傀儡,永世不得超生,在修炼界早已被列为禁忌中的禁忌。
“二哥小心他的心脏!那里面封印着七个修士的魂魄,一旦爆开,威力无穷!”樊幺妹的提醒带着青露气的清冽,如同泉水流过石涧,话音未落便已绕到流球邪修身后,脚步轻盈如蝶,留下淡淡的青色残影。
长剑划出的弧光中突然飞出三只青色的灵鸟,灵鸟羽翼丰满,眼神灵动,仿佛有生命一般。
灵鸟振翅时洒下的光粉落在邪修的锁链上,那些锁链顿时冒出白烟,被光粉沾染的地方竟开始融化,露出里面流淌的黑色血液,血液散发着刺鼻的恶臭,如同腐烂的尸体,灵鸟的光粉带着净化之力,不断侵蚀着锁链,试图解救被封印的魂魄。
汪经纬的巨斧突然崩解为无数血滴,血滴在空中重组为一张大网,网眼处凝结着密密麻麻的血色符文,那些符文是他多年屠宰生灵凝聚的煞气所化,蕴含着强大的诅咒之力,每个符文都像一张痛苦扭曲的人脸,发出无声的哀嚎。
“当年你们屠我师门时,怎么没想过有今天?”他的声音里突然多了几分不属于屠夫的悲怆,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的回忆——二十年前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流球修士突袭他所在的“杀生门”,师门上下三百余人,除了他侥幸逃脱,其余人全部被残忍杀害,师父为了保护他,被流球邪修用“七魂锁心”之术炼化,魂魄至今仍被禁锢在邪器之中。
血网落下的速度陡然加快,网边缘的符文开始燃烧,散发出暗红色的火焰,将流球邪修周身的黑气烧得噼啪作响,黑气中夹杂着无数细小的黑色颗粒,那是被灼烧的魂魄碎片。
流球邪修突然发出一阵尖锐的嘶鸣,那嘶鸣声如同无数指甲在玻璃上划过,刺耳至极,让人耳膜生疼,堂屋的窗户纸都被这声音震得粉碎。
七根锁链同时绷直,如同七道银色的闪电,七个魂魄虚影被拉成薄片,化作黑色的雾气融入他的弯刀,弯刀顿时变得漆黑如墨,刀身膨胀了一圈,表面浮现出无数痛苦挣扎的人脸。
弯刀上的血槽开始渗出粘稠的黑血,那些黑血落地后竟迅速生根发芽,长出一片片带着倒刺的黑色藤蔓,藤蔓如同蟒蛇般在地面上蠕动,藤蔓上结满了骷髅头形状的果实,果实里隐约可见痛苦挣扎的灵魂,他们的嘴巴一张一合,发出凄厉的哀嚎,声音不大,却直刺人心,让人不寒而栗。
“以魂为种,以血为肥,这便是你们流球人的待客之道?”汪经纬的杀猪刀突然迸发出刺眼的红光,刀身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小的眼睛,那些眼睛如同绿豆般大小,瞳孔是暗红色的,同时睁开,射出红色的光线,将黑色藤蔓照得通明,光线所过之处,藤蔓的内部结构清晰可见,如同无数血管缠绕在一起。
被光线照射的藤蔓迅速枯萎,化作黑色的粉末,飘散在空气中,留下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像是腐烂了数月的尸体。
他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雨夜,流球修士突袭师门时,也是用这种邪术将师父的魂魄锁在兵器里,他躲在假山后,眼睁睁看着师父的魂魄在兵器中痛苦挣扎,一点点被吞噬,那种无力感和绝望感此刻化作滔天怒火,让他的煞气更加狂暴,周身的红色光芒越来越盛,仿佛要将整个堂屋都点燃。
樊幺妹的长剑突然刺入地面,青露气顺着剑身在青砖上画出一个巨大的八卦阵,阵图线条清晰,由淡青色的灵气构成,散发着勃勃生机。
阵眼处的太极图开始旋转,发出淡淡的青光,将流球邪修困在其中,太极图的阴阳两极不断交替,散发出平衡与和谐的气息。
每当邪修的黑气触碰到阵壁,阵壁上便会浮现出金色的符文,那些符文是由上古道家真言所化——“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散发出祥和而强大的力量,将黑气反弹回去,震得邪修连连后退,嘴角溢出黑色的血液,血液滴落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邪修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气息也变得紊乱。
她能感觉到邪修体内的怨念正在侵蚀他的神智,那些被吞噬的魂魄在拼命挣扎,试图冲破束缚,他们的力量与邪修的力量相互冲突,让邪修的动作越来越迟缓,这种内外夹击的局面正是击溃他的最好时机,她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手中的长剑微微颤动,准备随时发动致命一击。
就在流球邪修的弯刀即将崩碎的刹那,堂屋的门板突然被一股蛮力撞开,“轰隆”一声,门板四分五裂,木屑四溅,其中一块木屑带着黑气朝着樊幺妹飞去,被她用灵力弹开,木屑撞在墙上,嵌入青砖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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