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讲究修炼的章法与道义,修炼全凭喜好,从不遵循循序渐进的原则,只要能提升修为,什么邪门歪道都敢尝试,如同饮鸩止渴,只为一时的强大。
就连说的话也透着一股莫名的阴邪气息,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对正统修炼的挑衅,却不知大道至简,邪术终究是旁门左道,难以长久。
正统修炼如同建造高楼,需一砖一瓦,根基稳固,才能屹立不倒; 而邪术则像空中楼阁,看似华丽,实则根基不稳,迟早会崩塌,将修炼者埋入废墟。
樊幺妹在心中默默盘算着,如何才能既不引起汪经纬的怀疑,又能给即将到来的闺蜜传递危险信号。
她的目光扫过房间,落在墙角的一盏油灯上,油灯的灯芯即将燃尽,发出微弱的光芒,她灵机一动,或许可以通过灯芯的明暗来传递信息,这是她们小时候约定的暗号,长亮表示安全,闪烁则表示危险。
这场无形的修炼较量,才刚刚开始,而她知道,自己必须步步为营,如同走在布满地雷的战场,每一步都需小心翼翼,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不仅自己会身陷囹圄,还会连累闺蜜,甚至整个忧乐沟的百姓都可能遭受池鱼之殃。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杂念,眼神变得坚定,无论前路多么艰难,她都要坚守正道,与邪术抗争到底,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语言在这奇异的氛围里,有时真如淬了毒的法器,能直刺修炼者的道心。
汪经纬继先前的修炼论辩后,竟在饭桌上以阴邪话术将樊幺妹的正道心防层层击溃。
他的话语如同浸过尸油的针,针身上布满了细小的倒刺,看似平淡却带着蚀骨的邪气,每一个字都在冲击着樊幺妹的道心壁垒,留下难以愈合的伤口。
她今日的挫败感如附骨之疽,疽上生着黑色的脓疮,仿佛被某种阴煞诅咒缠上,灵力运转都带着滞涩,每一次周天循环都像是在泥泞中跋涉。
连指尖凝聚的青露气都黯淡了几分,原本莹润的绿光此刻像蒙了层灰,在空气中摇曳不定,随时可能熄灭,如同风中残烛。
汪经纬却完全不受影响。
在屠夫修士群中浸淫多年,那些掺杂着血腥气的修炼俚语早已刻入骨髓,成了他灵力的一部分,与他的血液融为一体。
只是如今他已能精准拿捏言语的尺度——哪些是修炼上的戏谑调侃,哪些会真正引动邪力反噬,界限分明得如同他屠宰时落下的刀痕,每一刀都精准地落在骨缝之间。
但在这阴雾弥漫的灵异世界,所谓的界限本就如薄冰履水,冰层下暗流涌动,谁又能保证永不踏破?
或许只需一阵邪风,那层看似坚固的界限便会碎裂,将所有伪装都卷入阴煞的漩涡,在其中挣扎沉浮,最终被同化。
汪经纬突然哈哈大笑,声浪撞在堂屋梁柱上,激起簌簌尘埃。
那些尘埃在空气中翻滚,竟化作一张张扭曲的小脸,发出无声的尖叫。
梁上悬挂的腌肉是用特殊邪法腌制的,肉皮上布满了暗红色的符文,此刻也跟着摇晃,肥肉间渗出的油脂滴落在青砖上,那油脂泛着诡异的暗红色,像是混合了血液,落地瞬间便被地面游走的黑气吞噬,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升腾起一缕缕带着肉香的黑烟,那黑烟在空中凝结成一只只小虫子,盘旋片刻后便钻进墙壁的缝隙里。
这笑声仿佛要将这屋子震塌,又似能震散周围紊乱的灵力漩涡,却只让空气中的阴邪气息愈发浓郁,如同被搅动的墨汁,在清水里肆意蔓延,染黑了每一寸空间。
他起身拍拍樊幺妹的后背,那手掌落下时带着千钧之力,如一块淬了寒冰的玄铁压上,玄铁上还凝结着千年不化的冰霜。
让她喉头一阵发紧,胸口像是被巨石堵住,五脏六腑都错了位,差点咳出一口血来。
护体的青露气在这重击下发出细碎的破裂声,如同薄冰碎裂,淡青色的光膜上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裂痕中渗出丝丝缕缕的黑气,贪婪地吞噬着青露气的光芒。
“好了好了,道友,不开玩笑了。玩笑开过了头,扰了你的道心,是二爷我的不是,给你赔个不是。”
他伸手扶她时,指尖的阴寒之气顺着她的衣袖攀援而上,那寒气带着尸臭与河泥的腥气,所过之处,樊幺妹的衣袖竟凝结出一层薄薄的白霜,霜花的形状如同一张张痛苦的人脸。
被她及时运转真气逼退,两人的灵力在袖口处碰撞,发出“滋滋”的轻响,那是正邪灵力相抗产生的声音,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类似烧焦草木的味道,还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他解释道:“故意跟你说这些,是想让你明白,我在龙王镇虽说修炼资源尚可,但来路从不清白。”
他指了指墙角堆放的坛子,那些坛子大小不一,坛口用黑布密封,上面贴着黄色的符纸,符纸上的朱砂已经发黑,隐约能听到坛子里传来细碎的抓挠声,“我不是世家修士,也非名门传人,就是屠户渔家出身的野修,身上这股子血煞气才是本色,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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