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癫子疑惑地说道,他理解崇敬,却不太明白这种跨越年龄的情感为何如此深厚,如此持久。
“如果有一丝可能,哪怕他已经八十岁、一百岁,要是能有机会亲眼见见他,跟他说上一句话,我也心甘情愿!”
黎杏花的话语中,满是坚定与执着,那是一种近乎信仰的崇拜,眼神中闪烁着光芒,“我小时候听奶奶说,他做的木碗能自动保温,盛上热粥半天都不凉,因为碗壁有特殊的夹层;他编的竹篮能沥水却不漏米,竹丝排列有特殊的规律,这些都不是神话,是真真切切的本事,村里的老人都见过!”
在她说出这句话时,周围的空气中似乎有无数细小的光点在跳跃,那是阳光透过尘埃形成的微粒,仿佛在为她的话语作证,闪烁不定,充满了神奇的色彩。
这些光点带着对传奇的向往,对美好的憧憬,温暖而明亮,照亮了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驱散了阴暗。
谁说女子无真心,只看能否赢得芳心。
黎杏花的这份爱,不是世俗的男女之情,而是对极致技艺的痴迷,对坚韧品格的敬佩,对乡土传奇的自豪。
这份情感理直气壮,情真意切,爱得无比坦荡与骄傲,不掺杂任何私心杂念。
它像山间的清泉,纯粹而清澈,能映照出人心;像崖边的青松,坚定而执着,能抵御风雨。
感情真挚到这般程度,已然毫无保留,真的可以昭告天下,不带半点虚假与扭捏,是最朴素也最动人的情感,能引起所有人的共鸣。
“我也跟你一样佩服,原来他十一岁时,就做出了这把梯子。”
邱癫子感慨道,语气中满是赞叹,他终于理解了这份情感的分量,那是对人类创造力的由衷赞美,是对不屈精神的肯定。
“你也看出来了?这架梯子可是他的成名作。”
黎杏花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找到了知音,话匣子一下子打开了,语速也加快了,“在此之前,他虽然也做过很多器具,像能自己走的小木车、会点头的小木偶,但是大人们都只当是小孩子玩耍,没太在意,觉得不过是些新奇玩意儿,打发时间罢了。有了这架梯子,大家才明白,他是认真的,是真的在钻研手艺——这梯子用了三十年,梯档没松动过一根,梯杆没变形过一丝,比村里最好的木匠做的都结实,风吹日晒都不怕!他家离开老宅时,情况特殊,因为成分问题,几乎是裸身出户,除了身上穿的衣服,什么都没带走,带着一身本事和满腔抱负远走他乡,去了遥远的城市。汪家因为当时住进了他家腾出来的大屋正房,算是间接受益,所以也没分到什么东西,就只有这把梯子,被遗忘在后檐沟的角落里,风吹日晒了这么多年,却一点都没糟朽,木质反而更加坚硬,像是有灵性似的,通了人性……”
黎杏花娓娓道来,声音平和却充满感情,每一个字都带着对往事的清晰记忆,她的眼神飘向远方,仿佛穿越了时空,看到了那个少年在月光下打磨木料的身影,专注而认真,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手中的工具。
无需说出名字,两人都知道这个“他”是谁。
在忧乐沟,这个名字是一个符号,代表着极致的匠心、不屈的精神和传奇的人生,是当地的文化名片。
无论有多少人敬佩他、崇拜他,他最终只选择了一个小小的家,守着妻儿,专注于自己的手艺,淡泊名利,不慕虚荣,从未因外界的赞誉而改变初心。
在他心中,家的概念真的很小很小,小到只容得下刨子、凿子和亲人的笑声;但他的世界又很大很大,大到能装下对技艺的无限追求和对传统的深沉热爱,他的作品传遍各地,影响了无数匠人。
他踏上的是一条鲜有人理解的修持大道——那不是出世的清修,而是入世的修行,在每一次刨木、每一次凿孔中磨练心性,追求“技近乎道”的境界,让手艺成为修行的载体。
而在这条大道上,邱癫子隐隐觉得有无数的挑战和机遇在等待着那个神秘少年:挑战来自于技艺的瓶颈——如何突破前人的成就,创造新的技法,让工具既实用又美观;来自于时代的变迁——在机器生产的浪潮中,传统手艺如何生存,如何与现代技术结合;来自于外界的诱惑——是否会为了利益而放弃质量,偷工减料。
而机遇则藏在每一次的失败与尝试中,从错误中学习,不断改进;藏在每一次与材料的对话中,了解不同木材的特性,因材施治;藏在每一次对完美的追求中,精益求精,永不满足,这些机遇最终将他锻造成了一代传奇,让他的名字永远刻在忧乐沟的记忆里,代代相传。
家父从制作这把梯子开始,逐渐走出了一条全新的修炼之路,将手艺与身心修炼完美融合,达到了“工法自然”的境界,让手艺成为修行的一部分,相辅相成。
在他之前,陈家的先辈们在修身养性的同时,也炼制武器——那些武器锋利无比,能断金裂石,多用于保家卫国或防身自卫,在战乱年代发挥了重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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