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满心疑云、不知所措,几乎要被这无尽的疑惑吞噬之时,一个突如其来的离奇联想,如同一道来自地狱的闪电,猛地划过他的心头,带着刺骨的寒意,让他的心脏骤然收缩。
这个联想玄之又玄,离奇得让邱癫子几近魂飞魄散,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几乎停止了跳动,呼吸都变得困难,胸腔如同被巨石压住,每一次吸气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几句牙牙学语,竟能令修炼《蜂花柬》的他,这位实力强大、见多识广的高手(他曾见过尸变、遇过精怪、破过邪阵),心惊肉跳,冷汗淋漓。
这也太奇异了,堪称世间最极致、最恐怖的奇异之事,比任何妖魔鬼怪都更令人胆寒,因为它触及了命运的轨迹,预知了未来的画面——妖魔鬼怪尚可力敌,命运却难以抗拒。
原来,就在今天,在从龙王镇来此地的路上,邱癫子听到人们的议论。
说是陈家那个孩子,本是陈家三小子,因老二夭折而成为陈二,尚在总角之年(约七八岁),说话还有些含糊不清,声母“sh”和“s”常常混淆。
就在昨天晚上,在同龄小朋友还在牙牙学语、懵懂无知的稚嫩阶段(玩泥巴、过家家、唱儿歌),他竟写了一首所谓的“诗”,用铅笔写在作业本的背面,字迹歪歪扭扭,还有涂改的痕迹,内容如下:
小手轻推柴户开,
室中孤影对灯台。
案前两人同临卷,
俱是勤修向道才。
以邱癫子的才学(他读过私塾,能背诵《论语》《道德经》,还研究过风水典籍),本不会将这几句毫无出奇之处、甚至可说是毫无文采(用词直白,缺乏意境),还存在明显瑕疵(“临卷”与前两句的“开”“台”押韵不工整)的“诗”,实则更像小儿戏语的东西放在心上。
可偏偏他听到了,本没在意,却又莫名其妙地记住了,如同刻在脑海中一般,字句清晰,连涂改的痕迹都历历在目。
而此刻,在柴房从看不见到能看见,又变得看不见的奇异时刻,这几句“诗”却不合时宜地在他脑海中浮现,如同幽灵般挥之不去,字字清晰,这究竟是为什么?
难道冥冥之中有什么力量在指引着他?
是《蜂花柬》的预警,还是陈家的某种秘法?
问题的关键在于,柴房内他所看到的场景:双手推门(男孩的小手推门,与“小手轻推柴户开”完全吻合),屋内有一盏灯(清油灯,对应“室中孤影对灯台”),还有两个人(老人与男孩,对应“案前两人同临卷”)!
只不过两人所处位置不同,一人在屋内,一人在屋外,所以那四句“诗”中用了两个“人”字。
天呐,这与那个乳牙未换的陈家小孩所填的四句“臭屁诗”,简直一模一样!
都说还未换牙的婴孩,心灵纯净,未被世俗污染,能与天地沟通,预知尚未发生之事,可这也太准了吧!
就像是提前精心排练好的戏剧,每一个细节都分毫不差,连灯光的亮度、推门的力度都完全契合。
由姓陈的、年纪尚小、话都说不利索的孩子,清清楚楚地进行了精准预言;那预言不是模糊的暗示(如“将有大事发生”),而是清晰的场景描述,连细节都丝毫不差(推门的是“小手”,灯是“灯台”,人数是“两人”)。
再由同样姓陈的、年迈至极的三老太爷,将这四句仿若童话般的预言,完美无缺地演绎了一遍,每一个动作(推门、举灯、坐下)、每一个物件(柴户、灯台、凉椅)都与预言吻合,仿佛是按照剧本在表演,分毫不差,连时间点都精确到辰时三刻。
而观众,只有邱癫子这个以蜜蜂眼睛看世界、拥有五万个复眼的异人,能看到这超自然的一幕。
常人既看不到复眼术呈现的细节,也无法理解其中的风水关联,不能理解其中的玄妙,预言与现实的对应所蕴含的命运力量。
这场独特的“表演”,只演一场,只给邱癫子一人观看,如同为他量身定做的启示,旁人无法窥见,他们要么看不见,要么看不懂,他们无法理解,会当作巧合或幻觉。
演完、看完,如同大幕落下,戏台的一切瞬间消失,不再重现,那层幽暗的帷幕重新笼罩柴房,将所有的秘密隐藏,仿佛从未发生过,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只有邱癫子的记忆证明这一切真实存在过。
而三老太爷,不会对任何人解释一句。
他一生沉默寡言,村里人说他从年轻起就很少说话,如今更是一天也说不了三句,仿佛把所有的话语都藏在了心底,只在必要时用行动表达。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忧乐沟怎么可能出现如此蹊跷怪异之事?
简直匪夷所思,令人头皮发麻!
就算是四大秘卷,也未曾展现过这般玄奇恐怖之力,能如此精准地预言并演绎未来,这已经超越了术数的范畴(术数能预测趋势,却难定细节),达到了神鬼莫测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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