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也需要人,才会滋养人。
想得到风水的恩泽,就得与风水修好,这便是家父的意思,他的话语里蕴含着对自然的敬畏和对人与自然关系的深刻理解,像是一位智者在传授着古老的智慧,每一个字都经过岁月的沉淀,带着沉甸甸的分量,在空气中回荡,余音袅袅。
李大爷猛地一拍大腿,那响亮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啪”的一声,仿佛要冲破这雨夜的寂静,震得桌上的空碗都轻轻颤动,碗沿与桌面碰撞发出细碎的“叮当”声。
他激动地说道:“说得好!说得好!高!高!高!陈家真是了不起,就这胸怀境界,没人能比。
只是现在社会不同了,要对山水动点手脚,困难重重啊。”
说着,他的脸上满是钦佩,皱纹舒展,露出了真诚的笑容,眼角的皱纹如同波浪般层层扩散,同时又夹杂着一丝无奈的叹息,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在感叹现实的阻碍,那叹息声里带着对过往的怀念和对现实的无力,如同风中残烛的摇曳。
此时,堂屋中的灯光似乎闪了一下,灯芯爆出一个小小的火星,火星落下,在灯座上留下一个微小的黑点,像是被某种神秘力量干扰,又迅速恢复了稳定,灯光重新变得柔和而温暖,照亮了两人脸上的神情,也照亮了桌上那碗尚未喝完的苦丁茶,茶水表面平静如镜,映着灯光的影子。
家父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脸上露出腼腆的笑容,摆摆手说:“困难再大,还能想不出办法?
就看有没有决心去做。
当年修那道跨沟渡槽,石料要从三十里外的采石场运回来,全靠乡亲们肩挑手推,硬是用了半年时间建成了,现在还在灌溉着上千亩良田呢。
今天也是多喝了两口,吃饱了敞开说,让李大爷见笑了。”
多喝的两口,是鲫鱼、香菇、灯笼花根烧的三鲜汤,汤色乳白,如同牛奶般醇厚,香气浓郁得化不开,鲫鱼的鲜美、香菇的醇厚、灯笼花根的微苦相互融合,形成独特的风味。
那灯笼花根采自后山的悬崖边,长在石缝中,需用绳索吊在半空才能采到,药用价值极高,有清热解毒之效,也是父亲午后一并弄回来的,根茎上还带着些许湿润的泥土。
家父又补充道:“我这也是碰到了真人,遇到李大爷您这样真性情的人,才跟您掏心掏肺说这些话。
要是被那些心思不正的人听了,还以为我陈师傅在装清高呢!
我陈家是真这么想,也这么做的。
您看我给好几百户人家建房造物,从王家的祖屋到李家的新宅,李大爷您是明白人,哪一家我不是按照我刚才说的去做的?
选址必选通风向阳处,建房必留排水通道,门前必栽护宅树木,既要住着舒服,又要与周边环境相融,绝不破坏山势水脉。”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却又不失谦逊,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那是对自己所作所为的肯定,也是对初心的坚守,如同磐石般不可动摇。
“在没跟您结识之前,做梦都想不到我这么个苦哈哈的老头子,还能在您家坐上席。”
李大爷感慨地说道,声音有些哽咽,眼角微微湿润,浑浊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没有落下,“我年轻时候赶牛路过有钱人的宅院,连门口的石狮子都得绕着走,哪敢想能坐在这样干净整洁的堂屋里,喝着这么好的茶。
我也是明白人,要是贪图不义之财——当年有人请我带路去挖古墓,许我十块大洋,我硬是没答应——日子可能会过得好点,但想在您家坐一坐,那就难喽!”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身子往后一靠,椅背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像是在回应他的重量,微微摇头,眼神中透着对过去经历的感慨,那沧桑的面容仿佛在诉说着过往的故事——年轻时的艰辛,起早贪黑赶牛上山,风霜雨雪从未停歇; 中年时的坚守,拒绝各种诱惑,坚守本心; 老年时的通透,看淡名利,只求问心无愧。
而在这故事背后,似乎还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神秘过往,比如他曾在暴雨夜救过迷路的商人,却不求回报,那些经历如同深埋地下的宝藏,未曾向人展示,却在他的气质中留下了印记,如同陈年的佳酿,越久越香醇。
“这就是我最敬佩您的地方。
您能力不比别人差,路子也比多数人广,当年县建筑队想请您去当技术员,您都婉拒了,却能坚持到老都没走过歪门邪道,大半生都活得问心无愧,不让人骂爹娘。”
家父的语气中充满了敬佩,目光中带着真诚的赞赏,“跟您这样的人多学学,住啥样的屋基都不会坏了良心!
咋的,李大爷,您老脸咋还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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