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单位里,他已然成了能扛事儿的主心骨,手下的工人都服他——不仅因为他手艺精湛,砌的墙横平竖直,灰缝均匀得如同用尺子量过,误差不超过一毫米,更因为他从不藏私,总把多年积累的经验毫无保留地教给新人,耐心讲解每一个施工细节,从如何精准放线到怎样巧妙处理施工难点,毫无保留,仿佛要将自己的一身本领都传授下去。
只是每到深夜,万籁俱寂,工棚外的风掠过脚手架,发出“簌簌”的轻响,像是大自然在低声絮语,他总会对着皎洁的月光琢磨片刻,像是在复盘白日的工程,检查是否有疏漏之处,又像是在思念远方的家乡,想念父母的叮咛、梨园的清香,还有那个如诗般的身影,那身影在他脑海中愈发清晰,给予他前行的力量。
“若说没奇缘,为何偏又遇着她?”哥心里偶尔会闪过这个念头,可每次都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泛起一圈圈涟漪便迅速平复,未曾掀起惊涛骇浪。
这疑问算不上困扰,更像是对命运无常的一声轻叹,随着工地上的汗水一同蒸发在风里,消散无踪。
每当这个念头浮现,远处塔吊的警示灯便会“哒哒”闪烁,红光在夜色中明明灭灭,像是在无声回应,又像是在提醒他专注眼前的活计,莫要分心,唯有脚踏实地,才能实现心中的梦想。
那天,哥正对着一张建筑结构图凝神细算,铅笔在图纸上划出精准的线条,笔尖与纸张摩擦发出“沙沙”的轻响,每一个数据、每一条线段都经过他反复推敲,不容许有丝毫差错。
图纸上的每一个符号都像是有了生命,在他眼前构建出建筑物的雏形,从地基到屋顶,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可见。
突然,一床大红踏花真丝鹅绒被从高空落下,那红色鲜艳却不俗气,如同燃烧的火焰,却又带着丝绸的温润; 上面的踏花图案栩栩如生,仿佛一朵朵真花在丝绒上绽放,花瓣的纹理、花蕊的形态都清晰可辨,透着匠人的巧思。
被子不偏不倚地兜头罩住了他,带着一股突如其来的柔软,与工地上的坚硬形成鲜明对比。
那一刻,哥只觉眼前一暗,呼吸间涌入一股陌生的气息,手里的铅笔“啪嗒”掉在地上,在水泥地上滚出一小段距离,最终停在一块小石子旁。
脑海里的数据瞬间乱了阵脚,像是被打乱的积木,原本清晰的建筑结构在脑海中变得模糊,如同被雾气笼罩。
紧接着,头顶传来“哗啦”一声脆响,原是楼上工人不小心碰掉了一块碎玻璃,在地面摔得粉碎,碎片四溅,像是一颗颗透明的泪珠,折射着阳光,闪闪烁烁。
从那以后,哥总觉得那床被子像个谜,裹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悬念。
就像锋利的工具裹在棉套里,看似温和却暗藏锋芒; 炽热的烙铁封在隔热盒中,表面冰冷内里却藏着高温; 坚硬的砖石裹在棉絮里,外柔内刚。
这种怪异的感觉让他忍不住琢磨,却又理不出头绪。
每到收工后,他总会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头,那叠法是母亲教的,四角分明,像是一块方正的豆腐,透着军人般的严谨。
夜里风吹过工棚的窗户,发出“呜呜”的轻响,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像是在诉说什么未曾言明的故事,引人遐想,让他在辗转反侧中思考着被子背后的秘密。
那天下午,哥在奇石镇的高楼间穿行。
这镇子依着山岗而建,楼房高低错落,像一群沉默的巨人守护着这片土地,它们的影子在地面上交织,形成一片阴凉。
阳光被切割成碎片,偶尔有几缕艰难地挤过楼宇的缝隙,落在他的藤帽上,那藤帽是用山间老藤编织而成,带着自然的纹理与清香,每一根藤条都经过精心挑选,透着古朴的韵味。
溅起的光斑在肩头跳跃,忽明忽暗,透着股莫名的紧张感,仿佛有什么事即将发生,空气都像是凝固了一般。
他踩着自己被拉长又缩短的影子,那影子在地面上扭曲变幻,像是在演绎着一场无声的戏剧,随着他的步伐不断变换形态。
心思却全在那座即将动工的居民楼蓝图上,那楼房在他脑海里渐渐成型,地基深扎地下,如同巨人的双脚稳稳扎根大地,承载着整个建筑的重量; 梁柱拔地而起,笔直挺拔,支撑起整个建筑的骨架,展现出力量的美感; 墙体一层层高筑,像是在向上生长的生命,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各种材料在他的意念中各归其位,严丝合缝,每一个细节都力求完美,不容许有丝毫瑕疵。
当他的思维刚“搭”到四楼,那床要命的被子毫无征兆地再次落下。
这突如其来的物件,带着与上次同样的柔软与神秘,不偏不倚地罩住他,仿佛有双眼睛在高处注视,算准了每一分力道与角度,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像是经过精心策划一般。
哥身形高大,双臂一撑便把被子顶起,肌肉在衣衫下微微隆起,展现出沉稳的力量,那是常年劳作锻炼出的体魄,充满了爆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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