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离,这名字仿佛被泪水浸泡过,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几行情泪,藏着离人村世代相传的悲欢。
那泪水里,有离别时的不舍,像断线的珍珠,一颗颗砸在心头; 有重逢时的喜悦,似久旱逢甘霖,滋润着干涸的心田; 有生活的艰辛,如寒冬的冰雪,冻彻骨髓;也有收获的甘甜,若盛夏的果实,饱满而醇厚。
她来自离人村,那正是黎杏花娘家所在的地方,一个在群山环抱中静谧如诗的村落。
村子坐落在一片青山环抱之中,那些山连绵起伏,如同一条条沉睡的巨龙,守护着这片土地,山顶常年云雾缭绕,如同巨龙吐出的仙气; 村前有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溪,溪水清澈见底,能看见水底圆润的鹅卵石,红的像玛瑙、白的似羊脂、青的如翡翠,如同散落在水底的宝石;偶尔可见几尾银鳞小鱼穿梭其中,倏忽游远,只留下一圈圈涟漪,仿佛在与溪水上的阳光嬉戏,光点在鱼鳞上闪烁,如同撒了一把碎金。
离人村的村口,一棵古老的槐树静静伫立,树身需三人合抱,树皮粗糙,布满了深深的沟壑,那是岁月刻下的印记,用手触摸,能感受到凹凸不平的质感,仿佛触摸到时光的纹路。
枝繁叶茂如巨伞,浓密的枝叶遮蔽了大片天空,投下斑驳的光影,阳光透过叶隙,在地面织成一张流动的网。
它仿佛一位沉默的守望者,见证着村里的悲欢离合、世代更迭,看着一代代离人村人出生——在吱呀作响的木床上,伴随着接生婆的吆喝;成长——在田埂上追逐嬉闹,在学堂里朗朗读书;老去——在夕阳下坐在门槛上,回忆往昔;看着他们离开家乡,背着行囊,眼神里带着憧憬与不舍;又看着他们带着一身风尘归来,脸上刻满了世事的沧桑,行囊里装满了给家人的礼物。
古人云“离多最是东西流水”,水与月,虽无法相拥取暖,却也不舍分离,日夜相伴,水映月之辉,月随水之流,彼此映照,不离不弃。
可离人啊,命运似乎总爱捉弄,总归是要踏上离别的漫漫征途,带着牵挂远走他乡,为了生计——去镇上的工厂做工,去城里的工地搬砖;为了理想——去求学,去闯荡,奔赴不同的远方,将思念深埋心底。
月儿并非鱼儿,传说中能离开水的滋养,在夜空独自闪耀,洒下清冷的光辉,照亮游子的路;人儿也不是鱼儿,同样不得不面对离散,各奔前程,在不同的地方打拼,品尝着孤独与思念,夜晚对着月亮,诉说着对家乡的眷恋。
但人比鱼、比月,多了一个“情”字,这看似简单的一个字,却沉甸甸地压在心头,如同千斤巨石,让离情别绪,比梅与梨的酸涩相加,还要更加浓烈,更加让人肝肠寸断,牵念一生。
那牵挂,如同无形的线,一头系着家乡的老槐树、小溪水、父母的白发;一头系着游子的心,无论走多远,都不会断裂,反而会随着距离的增加,变得更加坚韧,在夜深人静时,轻轻拉扯,带来一阵酸楚的悸动。
离人村出了一位了不起的大干部,姓离,名建国,寓意着建设国家,这名字承载着父辈对新中国的期盼。
他在龙王镇领导班子里,稳稳占据着前三把交椅,手握重权,却为人清廉,从不利用职权为自己谋取私利,办公室的墙上挂着“为人民服务”的牌匾,被岁月磨得发亮。
声名远扬,深受百姓爱戴,镇里的人提起他,无不竖起大拇指。
“离书记是个办实事的好官”,这是大家常挂在嘴边的话。
他修公路——带领村民开山辟石,用锄头、扁担,硬生生在悬崖上开出一条路,让山里的特产能运出去;建学校——把破败的祠堂翻新,请来城里的老师,让村里的孩子能读书识字;引水源——找到山后的清泉,铺设管道,让家家户户用上了干净的自来水,桩桩件件都办在了百姓的心坎上,如同春雨般滋润着干涸的土地。
他的宝贝女儿离七,便是在这样的家庭中长大,既有大家闺秀的端庄——在正式场合举止得体,说话温文尔雅;又有乡村姑娘的质朴——能下田插秧,能上山砍柴,手上有着薄薄的茧子,那是劳动的印记。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那是镇上举办的农具改良交流会,会场设在镇中学的操场上,临时搭起的台子上铺着红色的绒布,周围挂满了写着“科技兴农”的横幅。
我哥带着自己改良的锄头参加,那锄头的锄刃呈弧形,比普通锄头宽两寸,锄柄处加了一个弧形的护手,握起来更省力,还能防止手被磨破,因其设计巧妙、使用省力而备受关注,农技站的技术员当场就表示要推广。
就在这时,离七跟着父亲来参会,她穿着蓝色的卡其布上衣,黑色的布鞋,扎着马尾辫,眼神明亮,好奇地看着各种改良农具。
当看到七哥演示锄头的用法,动作娴熟,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却丝毫没有停下,她的目光被深深吸引,一颗芳心暗许,从此一门心思要当我的七嫂,那份执着如同磐石,坚定不移,如同向日葵始终朝着太阳的方向,无论风吹雨打,不曾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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