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种奇异手段?
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下可好,变得这般怪异,叫我日后如何有颜面去当差?
同事们看到了,不笑掉大牙才怪!
怕是要被编成笑话,传遍整个衙门,连县太爷都要知道我的丑事!”
汪东西急得直跺脚,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转来转去,脚下的石子被踩得乱七八糟,满脸愁容,仿佛世界末日已然来临,天塌下来压在了他一个人身上。
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无法挣脱的神秘漩涡,而这一切,似乎都与那神秘的力量以及贞婆子的奇异行为有关,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紧紧缠绕,越挣扎缠得越紧,勒得他喘不过气来,胸口像被巨石压着。
他抬头望向贞婆子离去的方向,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在蜿蜒的山路上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远方的雾气中,像从未出现过一样,可脸上的感觉却真实存在,那股暖意还未散去,提醒着他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梦,而是实实在在的诡异经历。
铅云压顶,像一块浸了墨的巨大幕布,从天际垂落下来,边缘处泛着青灰色的暗光,将整个天地都罩在其中。
云层厚重得仿佛随时会坍塌,每一缕褶皱里都藏着沉甸甸的压抑,连光线都难以穿透,只能在云缝间挣扎出几缕惨淡的白光,转瞬又被浓黑吞噬。
四下里弥漫着死寂般的静谧,连虫鸣都敛了声息,仿佛生怕惊扰了这天地间的肃杀之气。
唯有偶尔传来的风声,似鬼哭狼嚎般凄厉,卷着枯叶在地上打着旋儿,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无数冤魂在低语,诉说着不为人知的过往。
那风声时而尖锐如哨,时而沉闷如吼,刮过光秃秃的树梢时,竟发出“呜呜”的呜咽,如同妇人在深夜里的哭泣。
贞婆子那枯瘦如柴的身影,毫无征兆地从浓稠的幽暗中浮现,恰似暗夜幽灵踏雾而来。
她穿着一件深靛蓝色的斜襟褂子,布料是粗纺的棉布,洗得泛出灰白的底色,却浆洗得板正挺括,领口和袖口都打着整齐的补丁——袖口是块月白色的绸缎边角料,想必是哪家嫁女儿时剩下的,被她细心地剪成菱形缝补上去,针脚细密得像蜜蜂筑巢; 领口的补丁则是块深褐色的麻布,边缘还绣着半朵残缺的梅花,针脚虽有些歪斜,却透着一股执拗的认真。
衣袂在风中轻轻飘动,却不带半分生气,仿佛只是一件挂在竹竿上的空衣裳。
她的头发用一根磨得光滑的乌木簪绾着,簪子上刻着简单的云纹,经年的摩挲让纹路都变得圆润。
鬓角有几缕银丝垂落,被风吹得贴在脸颊上,与眼角深刻的皱纹交织在一起,像一幅苍老的水墨画。
她的声音仿若从九幽地狱深处直直钻来,冷不丁在汪东西和媒婆子耳畔炸响,带着冰碴子般的寒意:“你二人莫要再去赶场,速速归家,闭门隐匿两周,不见外人,方可保无虞。
此状无药可医,妄图医治,只会愈发可怖,引火烧身。”
她的话语裹挟着丝丝缕缕的寒意,在这愈发压抑、仿若凝固的氛围里悠悠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狠狠敲击在两人的心坎上,震得他们胸腔发闷,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吸气时喉咙里像卡着一团棉花,呼出来的气却带着白雾,在鼻尖萦绕片刻便消散在风里。
汪东西浑身猛地一颤,像是被电流击中,从头顶麻到脚跟。
鸡皮疙瘩瞬间爬满全身,从后颈一直蔓延到脚踝,连脚趾缝里都透着寒意,像是踩在冰碴子上。
心底涌起一阵难以名状的惊惶,像被冰水从头顶浇透,从头凉到脚,连五脏六腑都缩紧了。
他忙不迭叫嚷起来,声音带着哭腔,尾音都在发颤,像被捏住翅膀的蚂蚱:“我才不回去!
回去非得被那帮乡巴佬笑话得体无完肤不可,祖宗的脸都要被我丢尽了!
不行,我丢不起这人。
脸上这副模样没变回原样,我哪有脸回家见人?
还是去镇上寝室躲些时日吧,眼不见为净。”
话音刚落,他便慌里慌张地抬起袖子,将半边脸遮了个严严实实。
那是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袖口磨出了毛茸茸的边,针脚处都绽开了线头。
他攥着袖口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指节凸起像一个个小疙瘩,手背的青筋像蚯蚓般扭曲着。
仿佛这样就能把满心的窘迫与惶恐一同藏起来,可那微微颤抖的手臂,却像风中的残烛,手腕晃得厉害,连带着袖子都在脸上蹭来蹭去,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袖口在风中不住地晃动,像一面破败的旗帜,宣告着他的狼狈,连风都像是在嘲笑他,专门往他领口钻。
贞婆子瞧着他俩,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无奈与悲悯,那眼神像是在看两个执迷不悟的孩童,明知前方是悬崖却偏要往前冲。
她的眼白有些泛黄,像蒙着一层翳,眼角的皱纹深刻如刀刻,纵横交错,把眼睛挤成了一条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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