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人做暗事,能当上这官,你倒真有几分手段。
不过,这手段背后,莫不是也有那神秘力量的推动?”
媒婆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像新月被云遮去一角。
眼中带着一丝调侃,幽光闪烁不定,让人捉摸不透她的心思,像蒙着一层薄雾的深潭,望不到底,只能看见水面反射的碎光。
她的手交叉放在胸前,右手握住左手的手腕,慢悠悠地晃动着身体,像在享受这午后难得的闲暇时光,脚跟在地上轻轻点着,发出“笃笃”的轻响。
“若非如此,我哪有那般容易喝醉。
没些海量,这官我也当不了。
可如今想来,这酒量太好怕也不是什么好事,人还是糊涂点才好,活得轻松,不用想那么多烦心事,像村东头的傻柱子,每天乐呵呵的,啥愁事都没有。”
汪东西撇了撇嘴,一脸得意,那得意像水面的油花,浮在表面,看似厚实,实则一戳就破。
可那得意中又透着几分苦涩,仿佛在自嘲命运的捉弄,摇了摇头,长长的叹息像风穿过空谷,带着悠长的回响,在空气中久久不散,撞在远处的山崖上又折回来,轻轻拍打着两人的耳膜。
他的目光投向远方,眼神空洞,像被顽童用石子打破的窗纸,透着虚无的光,失去了原有的焦距。
“你还挺会佯装啊!
只是,你这是自己想佯装,还是身不由己?
自己是否感觉到已迷失在这命运的棋局之中?”
媒婆子继续调侃道,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像蒙娜丽莎的微笑,神秘而诡异,让人猜不透其中含义。
幽光在她嘴角闪烁,似是在暗示着什么,语气轻飘飘的,却像羽毛搔在人心上,让人心里痒痒的,又有些莫名的烦躁。
她向前走了一步,拉近了与汪东西的距离,一股淡淡的草药味飘了过来,像艾草混合着当归的气息,带着岁月的沉静。
“若不佯装,说不定我与杏花仍恩恩爱爱,忙着耕耘田地,我挑水来她洗菜,粗茶淡饭亦甜如蜜——还当什么官?
可如今,这一切都被那神秘的力量搅乱了,像一碗好好的白粥被人撒了把沙子,咽不下又舍不得倒掉。”
汪东西长叹一声,那叹息像从心底深处挤出来的,沉重得像块浸了水的石头,带着湿漉漉的疲惫。
满脸感慨,似是在回忆往昔的美好时光,眼神悠远,像穿透了时空的屏障,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和杏花在田埂上追逐打闹,她的笑声像银铃,被风一吹碎成无数片,洒在长满蒲公英的田野里。
又似在感叹命运的无常,摇了摇头,满脸无奈,眼角的皱纹更深了,像被刻刀反复雕琢过的核桃纹路。
“好个陈家,将忧乐沟之人调教得个个能言善辩,嘴巴像抹了蜜,能把死的说活了,枯木都能被他们说开花。”
媒婆子的语气带着一丝赞叹,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像酸杏的味道,藏在甜美的果肉里。
“你昨夜回去,未曾与她摊牌?
还是说,你不敢面对这背后的真相,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进沙子里?”
她好奇地问道,眼中满是探寻之意,像地质队员手持勘探锤,想要敲开汪东西这层坚硬的外壳,看看里面究竟藏着什么。
目光锐利得像一把淬火的铲子,似乎要将汪东西的心思一点点挖出来。
幽光愈发强烈,似要穿透汪东西的灵魂,看个通透。
“摊牌又有何用,要佯装便佯装到底,半途而废不是我的性子,我爹从小就教我,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底。
婆婆您未当过官,不懂其中门道,官场如战场,一步错步步错,牵一发而动全身,总之不可半途而废。”
汪东西的声音低沉了些,带着一丝疲惫,像长途跋涉后的旅人,嗓子里带着风沙的粗糙。
“也幸亏我继续佯装,才又发现她半夜险些再次做出出格之事,此次可全然是她主动而为,披了件外衣就往外走,脚步轻得像猫,脚尖点地几乎不发出声音。
我总觉得,这一切都是那神秘力量的安排,我们都只是命运的傀儡,被线牵着走,身不由己,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他神色复杂,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仿佛在诉说着一段难以启齿的隐痛,又似在向命运发出无声的抗议。
这次他没有说得仔细,毕竟事关自己的亲弟,有些话像卡在喉咙里的鱼刺,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硌得生疼。
他俩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是投入,像是两块相互吸引的磁石,紧紧吸在一起,周围的一切都仿佛不存在了,连时间的流逝都变得模糊。
全然没注意到周围的空气愈发阴冷,像浸在了腊月的冰水里,寒气从脚底往上冒,顺着小腿的骨头缝钻进膝盖,冻得人关节发僵。
隐隐有黑色的雾气开始弥漫,像打翻了的墨汁在宣纸上晕开,边缘模糊不清,慢慢扩大,将周围的景物都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远处的树木像一个个模糊的影子,枝桠张牙舞爪,像水墨画中未干的笔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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