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得合不拢嘴,嘴角咧到了耳根,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牙缝里还塞着点青菜叶,是中午吃饭没擦干净。
仿佛已经看到了汪家辉煌的未来:三个兄弟穿着体面的绸缎衣服,戴着礼帽,帽檐压得很低,在祠堂里接受乡亲们的朝拜,乡亲们跪在地上磕头; 孩子们绕膝玩耍,喊着“爹爹”“伯伯”,声音清脆,像银铃在响。
汪东西终于还是夹不住话,暴露出了他们过人的野心,像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里面的欲望倾泻而出,挡都挡不住。
他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唾沫星子随着说话的节奏飞溅,落在胸前的衣襟上,形成小小的湿斑,丝毫没注意到媒婆子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淡漠,像被风吹过的水面,瞬间恢复平静,不起一丝波澜,没有涟漪。
他也只想到他们三兄弟,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还有位老鱼猫子也有成老王的机会。
那老人在汪家操劳了一辈子,鬓角都白了,像落满了霜,背也驼了,像座弯弯的小桥,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挑水、劈柴,默默为这个家付出,从不多言,像头老黄牛。
可惜他是说者有意,媒婆子却听者无心,她对这些家族兴衰的事不是很感兴趣,见得多了,也就淡了,像看惯了花开花落,心也就静了,不起波澜。
媒婆子微微偏过头,目光飘向街边随风摇曳的树枝,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像是在诉说着什么古老的故事,低沉而悠远。
思绪似乎飘向了别处,或许是想起了年轻时的往事:那时她也是个水灵的姑娘,梳着两条大辫子,乌黑油亮,垂在胸前,在田埂上追逐蝴蝶,蝴蝶的翅膀五颜六色,笑声像银铃,清脆悦耳,回荡在田野里。
水不暖月有绝密情报:男是珍,为王者人三; 女是宝,为家中玉。
这种说法,四大秘卷中都有记载,纸页泛黄,边缘卷曲,像被揉过的纸团,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带着岁月的痕迹,却透着古老的智慧,像一位沉默的老者在低语,诉说着过往的秘密。
媒婆子:“噫!你小子当了几年官,还是没有当瘪嘛!
脑子还灵光,还能想到这一茬,没被官场的酒色掏空。”
媒婆子转过头,略带惊讶地看着汪东西,眉毛微微挑起,像是没想到他能有这样的见识,眼里闪过一丝赞许,像看到学生做对了题。
“你知道吗,说来说去,你家的气运关键,还是在杏花身上,可这一关键你们自己破不了呀!
就像一把锁,你们没有钥匙,再着急也没用,急得团团转也打不开。”
她微微皱眉,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深深刻在脸上,眼中满是忧虑,像看着一件即将摔碎的珍宝,手都替它捏着汗,指关节发白。
“我跟你啰嗦半天了,口水都说干了,嗓子都有点哑了,像被砂纸磨过,火辣辣的,就是要跟你讲这个关键,你咋就听不进去呢?
榆木脑袋不开窍。”
媒婆子摊开双手,手心粗糙,布满老茧,像老树皮,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像个恨铁不成钢的老师,看着不争气的学生,摇头叹气。
汪东西:“说起来我汪老大也是不倒威滴那种,虽然是不明缘由没有使杏花她怀上,可与她好了这么多年,我也没有怎么服过输,骨子里有股犟劲儿。
家里的活儿我抢着干,地里的庄稼我侍弄得最好,苗长得比谁家都壮,绿油油的; 也没有让她饿着,顿顿有米有菜,偶尔还能买上两斤肉改善伙食,让她补补身子。
只是近来我心情不好才不想做事的,提不起劲,像被抽走了骨头,浑身无力。”
汪东西挠了挠头,后脑勺的头发被挠得乱糟糟的,像个鸡窝,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眼神躲闪,不敢直视媒婆子。
“这样吧,今天听了梅婆婆您说的这些,我心中也有谱了,回家之后我就跟她一起努力,早睡早起,不赖床,养成好习惯; 好好调理身体,多吃点补品,像当归、黄芪啥的,炖鸡汤喝,还是有机会滴,我有信心,像打了鸡血似的,浑身是劲儿。”
他握紧拳头,给自己打气,手臂用力,肌肉都绷紧了,胳膊上的肌肉线条像小老鼠在皮肤下游动,充满力量。
媒婆子忽然站了下来,像被钉在了地上,双脚稳稳地扎在泥土里,仿佛生了根,纹丝不动。
“汪东西,我正要跟你说这个事,你真以为我们这些‘育花人’是只挂个名不做事的呀?
我们可是实打实操心,像园丁照料花草一样,浇水、施肥、除虫,一点都不敢马虎,精心呵护。”
媒婆子双手叉腰,腰板挺得笔直,像杆标枪,眼神犀利地看着汪东西,像两把刀子,要把他看得透透的,连骨头缝里的心思都看得一清二楚,没有秘密可言。
花红要靠育花人,滴滴汗水花上浇。
这句老话在她心里默念着,带着沉甸甸的分量,像压在心头的石头,沉甸甸的。
汪东西也只好停下,脚步顿住,鞋底在地上蹭出轻微的声响,带起一阵尘土,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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