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秋的风是位流浪的吟游诗人,衔着山间若有若无的桂花香,赤足掠过忧乐沟蜿蜒的青石板路。
几片被晚霞吻得绯红的槐叶,宛如坠入凡间的精灵,在空中跳起缠绵的华尔兹,最后轻盈地栖落在汪二爷肩头,像是在诉说着遥远的秘密。
他倚着村口那棵饱经沧桑的百年老槐树,粗糙的树皮上深浅不一的沟壑,恰似岁月用金针刺绣留下的纹路。
布满老茧的手,一下又一下摩挲着腰间那把如影随形的屠刀,刀鞘上的纹路早已被时光温柔亲吻得模糊,却在掌心下泛起温润的光泽,仿佛封存着无数个星光璀璨的夜晚。
“唉,经此一遭,二爷我算是彻底明白了,城里的事儿太过凶险,随便碰上一个厉害角色,便能要了老命。
还是在农村踏踏实实地混吧,二爷我这辈子再也不敢踏入那座大城市半步了。”
他的长叹声里,藏着三分劫后余生的后怕、七分看透世事的淡然,话语被秋风轻轻卷起,悠悠飘向远方,惊起树梢几只栖息的寒鸦。
寒鸦扑棱棱地飞向被夕阳染成琥珀色的天空,翅膀划过的痕迹,宛如天空即兴写下的优美诗句,转瞬便消散在渐浓的暮色中。
蹲在一旁的周八两,用树枝在地上无意识地画着圈,每一圈都像是未说出口的疑问,又似一个个小小的谜团。
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不自觉地发颤:“那到底是座什么城啊,竟如此恐怖?”他的眼神中满是恐惧与好奇,仿佛那神秘城市的阴影,已经顺着话音爬进了这宁静的忧乐沟,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如同梦境般虚幻而凝重,仿佛下一秒就能从空气中钻出奇幻的景象。
汪二爷压低声音,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仿佛暗处藏着会施魔法的精灵,或是守护着秘密的神秘生物。
他的语调阴森,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古老的咒语中摘下的符文:“哼,告诉你们也无妨,那是情报力大世界!世界之城,邪异恐怖得超乎想象!听闻城中处处暗藏奇异,妖邪之物时常出没,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话音未落,惊得老黄历手中的烟袋都抖了一下,烟灰簌簌落在粗布鞋面上,火星在尘土中明明灭灭,像是在黑暗中闪烁的神秘暗号,又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微弱信号。
周八两和老黄历对视一眼,眼底都泛起狐疑。
在这“囋言子”盛行的地方,荒诞传闻如同田间盛开的野蔷薇般疯长,但二人又不敢完全不信。
老黄历吧嗒吧嗒抽了几口烟,烟锅里明明灭灭,映得他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他的话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提醒同伴,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与担忧,同时伸手轻轻拍了拍周八两的肩膀,像是要把这份不安都拍成细碎的星光,洒落在这片土地上。
然而,只有汪二爷自己清楚,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精光,藏着怎样的浪漫盘算。
自矮大娘买他五斤肉那天起,他便开始编织一个关于未来的童话。
讲述那些离奇经历,不过是抛出的魔法诱饵——在这信息闭塞的山村,神秘过往最能勾起人们的好奇与敬畏。
他要将这二人,乃至整个忧乐沟,都纳入自己的梦幻版图,带领大家在这片土地上种出星星,让忧乐沟在他的守护下绽放出永不凋零的花,让这里成为现实中的童话王国。
果然,消息像长着翅膀的萤火虫,提着小灯笼传遍十里八乡。
人们本就对奇异之事充满狂热,听闻汪二爷从神秘险境全身而退,他的身体竟成了众人眼中的“魔法试炼场”。
平日里温婉贤淑的山村姑娘们,手持家传秘术、独门绝技纷纷登门。
姓柳的姑娘,一袭素衣如同月光裁就,手持软鞭,鞭梢缀着的铜铃轻响,招式变幻间暗含《留求不得养马经》中驯兽的精髓,每一次挥鞭都似与晚风共舞,鞭影在空中划出的弧线,像是仙女遗落人间的丝带,在书写着古老的魔法诗篇。
她舞动时,发丝随风飘扬,宛如夜空中闪烁的银河,每一个动作都充满韵律,仿佛与天地自然融为一体。
猎户家的女儿,身姿矫健如林间跳跃的小鹿,看似柔弱,徒手与野狼搏斗时的身法,刚柔并济,让汪二爷都想起百口菲芳的奇杀刀,却又多了几分山野的灵动。
她的眼神坚定,像是藏着整个森林的星光,透着对武学的执着与热爱,每一次出拳踢腿,都像是在演绎一场惊心动魄的舞蹈,与野性的力量共舞。
这些“切磋”让他大开眼界,也意识到山村藏龙卧虎,每一个人都有着不为人知的魔法潜力,而这些潜力,或许能成为改变忧乐沟命运的神奇钥匙,开启通往美好未来的大门。
汪二爷不再执着于比试胜负,转而钻研经营这门浪漫的魔法。
当别人靠缺斤少两牟利时,他却另辟蹊径。
每日清晨,当第一缕曙光如同金色的琴弦,还未照亮屠宰场,薄雾如同仙女的面纱未散,整个世界都沉浸在静谧的梦境中。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