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敬安意味深长道：“因为没有画像师够聪明。”
咚咚咚......
杨敬安叩门而入，闻幽正煮着茶，仿佛在等人，他抬眼见来人是杨烬，脸上没有一丝诧异，他笑道：“这位是？”
杨烬见沈婳并没有进门，向门外望了一眼，见她站在原地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看去，于是转过身，躬身作揖道：“见过先生。”
“你谁？”
“贫道方才见先生的门上的对联写得有趣，便想着进来瞧瞧铺子的主人。”杨烬的目光一直落在闻幽的脸上。
“道长怎么称呼？”闻幽淡然道。
“在下姓杨，先生呢？”
“闻，闻鸡起舞的闻，道长既然来了，不妨坐下来喝杯茶，我们得等等外面的人。”
杨烬听出闻幽话中有话，没有任何客气径直的走到方桌旁，坐了下来。
“沈大夫，真的是你。”
季桃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沈婳方才觉得有人跟着自己，本以为是上午那些人，可出来的却是季桃。
“你从哪儿来？”沈婳问道。
季桃不好意思道：“我刚采买完，正打算回缥缈楼，方才见到你跟旁人并行，没好意思上前打扰。”
“上次给你做的点心可还喜欢？”
“还行。”
“那就好，回头我再给你做些，然后给你送到医馆。”
“不用，我最近忙，不常回医馆。”沈婳打量着季桃，自从上次段掌柜提醒她，她也察觉到这个季桃确实蹊跷，每次她都能很巧妙的碰到自己，而且看沈婳的眼神总是透着古怪。
季桃见沈婳要走，立马走到她的一侧，拉住沈婳的胳膊，低声道：“掌柜的让我给你带个东西。”说着她便从挎着的篮子里取出一张字条递给沈婳。
沈婳看了眼周边，将字条捏在手中，随后问道：“涯桑跟你说了什么？”
季桃摇头，“掌柜的只说让我将这个东西带给你。”
“你是如何知道我来此处的？”
沈婳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狠厉，随后她掏出短刀抵在季桃的腰上，说道：“说真话，不然我送你去见阎王爷。”
季桃蹙了蹙眉，脸上先是诧异，然后转为惧怕，她问沈婳为何要拔刀。
沈婳嘴角微微扬起：“你最近打听我做什么？”
“我......”
“你哥确实死在我的刀下，但不是我杀的。”
沈婳实在没有功夫跟一个无关紧要的浪费时间，在她眼里杀季桃只是顺手的事情，而后一瓶化尸水就能解决。
“我知道。”
季桃的脸渐渐沉了下去，她看向沈婳，直言道：“他的事情掌柜的都跟我说了，我没什么好说的，也没想过替他报仇，人各有命，他既然选择了做赏金猎人，那么生死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沈婳冷声道：“涯桑怎么说的？”
“她跟我说人你埋在了鬼市附近，按照你的习惯去杀你的人一般你都不会留全尸，你这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确实，如果不是看在另一个人的面子，他早化成了一摊血水。”沈婳慢慢地将刀放下，她又道：“南京城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尽快离开这。”
“我不想走，既然来了，我想像沈大夫一样。”
“像我？”沈婳望着季桃笑出声来，她说道：“这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如果没有我，你或许两个月前就已经饿死了。如今你是因为有了别人的帮衬才能站在这里，不然也有可能像教坊司里的那些人一样，没了自由。”
沈婳的一字一句像是在给季桃提醒，实则也是在提醒自己南京这个地方处处有陷阱，没有人可以相信。
季桃说道：“我知道我没有你的本事......”
沈婳摆手打断季桃的话，她道：“这天底下有本事的人多了去了，但在南京城缺的不是本事，而是人脉，你去问问涯桑她那个客栈当初花了多少银子打点。”
“所以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季桃反问道。
沈婳被季桃的一句带着几分关心的问题问住了，她愣了片刻，随即道：“手段，你有吗？”
“我可以学。”季桃坚定地回道。
沈婳嗤笑一声：“手段不是一朝一夕学来的，我花了十几年才学了一点。”
“我想跟着你。”
季桃拉住沈婳的胳膊说道。
沈婳看着季桃，问道：“缥缈楼不好吗？”
“但我想做的事情在那实现不了。”
沈婳凝视着季桃片刻，她道：“你想做的事情现在确实做不了，如果你年轻十岁或许我可以考虑一下，但现在的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离开南京，二是老老实实的待在缥缈楼。或许你觉得不甘心，但我告诉你那个地方你待久了自然知道好处。”
“沈婳。”
“段掌柜。”
古董铺子的段掌柜从沈婳的身后冒出来，他双手抱胸，一副看热闹的样子看着季桃：“前些日子你去过我的铺子？”
季桃不好意思道：“是。”
沈婳给段掌柜递了个眼神，随后两人走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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