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赵家员外府邸。
白秋雨与沈念微刚落马,穿过府邸大门,便听见一道信誓旦旦的话语。
“杀人凶手就是赵家刘管事,他使用剧毒毒害主家一家人,陆知府你可以断案了!”
这是老御医的徒弟,姓杨名策。
“稍等片刻,下官让人去请小医仙了,再听听他的说辞!”紧接着响起陆知府的声音。
“哼!此案已明,要那乡野郎中作甚?莫非陆知府不信我御医堂,不信我杨策的判断!”
杨策重重顿下茶杯,眼中满是对白秋雨的嫉恨,上次交锋失利,让他颜面尽失。
更是被其师狠狠责罚了一顿,若有机会他定要报复回来。
“请知府大人明鉴,老奴冤枉啊!老奴对赵家忠心耿耿,天地可鉴,怎会毒害老爷夫人!”刘管事涕泪横流,额头在地上磕得通红。
“刘叔,你杀我父母,难道是我诬赖你嘛!”赵家庶子赵明野虚弱地靠在椅上,脸色惨白如纸。
“赵二少爷,老奴真的没有毒杀老爷们,你要为老奴作证呀!”
院外,白秋雨面色平静,沈念微则撇了撇嘴。在路上捕快已将案情简述:午膳后,赵家六口暴毙,唯庶子赵明野中毒较轻获救。
仵作断为毒杀,具体毒物不明。
丫环穗儿指证刘管事前几日因银钱差错被赵老爷责罚、扣了三月例银,有下毒动机。
厨娘曾见刘管事午前溜进后厨。
沈念微撇嘴:“师尊,就这么看着?”
白秋雨弯腰捡起一件物什,点头道:“走,进去看看!”
正厅中央,六具尸身覆着白麻布,一字排开,阴森可怖。
陆知府见白秋雨师徒进来,如见救星,连忙迎上:“小医仙,你来了,还请你帮忙看看!”
身后的杨策冷哼一声,斜睨着师徒二人,二郎腿翘得老高:“这小子若能断出个子丑寅卯,我杨策名字倒着写,情愿去吃那大粪!”
沈念微妙目一横,脆生生回敬:“啧啧,杨大夫口味倒是别致,想来是吃惯了吧?”
“大胆,这里哪有你这黄毛丫头插嘴的份!”
杨策勃然变色,猛地起身,扬手就朝沈念微脸上掴去。
掌风凌厉,显是动了真怒。
电光火石间,一只修长的手已如铁钳般扣住杨策手腕。
白秋雨目光冷冽:“杨大夫,我徒弟,还轮不到你来教训。”五指微一用力。
“啊!”
杨策痛呼出声,腕骨欲裂,额角青筋暴跳。
他虽是苍梧修士,却精于丹道,体魄本弱,哪经得起白秋雨这一握?
陆知府慌忙上前打圆场:“二位息怒,息怒,眼下破案要紧,破案要紧啊!”
白秋雨松手一推,杨策踉跄跌坐回椅中,狼狈不堪。
“先看尸体。”
白秋雨不再理会他,径自走向那六具覆布尸身。
他蹲下身,手法娴熟而细致地一一查验口鼻、指甲、又翻开眼睑观察,面色愈发凝重。
随后,他走向残羹冷炙的饭桌,取出一根细长银针,随意刺入菜肴之中。
银针遇毒,皆泛起深浅不一的灰黑色泽。
难道真是刘管事?
白秋雨目光扫过被按在地上、老泪纵横、浑身透着绝望忠厚的老仆,心中疑窦更深。
仅因责罚克扣,便毒杀主家满门?
代价与动机,太不相称。
他收起银针,目光如炬,扫视厅内众人。
庶子赵明野脸色惨白,虚弱地靠在一张太师椅上。
一名身着绸缎锦衣、面容悲戚的中年男子正半蹲在他身旁,一手端着参汤,一手轻拍其背,低声劝慰:
“平儿…我苦命的平儿…莫怕,舅舅在这儿,天塌下来还有舅舅替你顶着…”言语间满是痛惜与关切。
几名丫环与厨娘,老妈子瑟缩地跪在角落,大气不敢出。
“今日负责备膳、传膳的,都有谁,可有什么异常?”白秋雨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丫环春桃抬起头,泪眼婆娑:“回小医仙,奴婢…奴婢亲眼见到午前刘管事偷偷摸摸溜进后厨……”
她说话时,眼神下意识地飞快瞥了赵明野方向一眼,随即又惊慌垂下。
“冤枉啊大人!”刘管事嘶声力竭,“老奴去后厨,是老夫人想吃碗银耳羹,老奴特意去吩咐厨娘张嫂子的。说完便走,绝无半刻停留,张嫂子,你说话啊!”
被点名的厨娘张氏连忙磕头:“是是是,刘管事确是来吩咐熬银耳羹的,吩咐完就走了,灶上忙着,奴婢看得清楚,他没碰任何东西!”
此时,刘捕头抱着一箱黄金和一包药粉进来:“大人,在刘管事房内搜出此箱黄金及毒药粉一包。”
杨策检查过药粉,立刻断言:“人赃并获!刘忠怨恨被罚,毒杀主家,意图携金潜逃。”
“不!那黄金是老爷吩咐老奴清点出来,准备三日后捐给青阳观重修大殿的功德钱。药粉…药粉老奴不知是何物啊!”刘管事急得满头大汗。
“哼,死无对证,自然随你怎么说!”杨策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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