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意颤抖着手,展开那封信。
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每一个字都像是刀子一样刺痛她的心。
【知意,请原谅我的欺骗与不辞而别。我爱你,胜过这世间一切。
我本是妖族,浑噩流落于沅州城,因执念遭人暗算,命悬一线时……是你救了我。可我却害你染上顽疾,此生难偿。
……
别哭,我并未真正离开。风起时、月明处,我都在看着你。
答应我,好好活着。你的幸福,便是我的归途。
爱你——鬼无生!】
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仿佛又看到了鬼无生那温柔的目光和坚定的背影。
“阿生……你真傻啊!”云知意握紧信封,在白秋雨的搀扶下,才未倒下去。
“我想去看他最后一眼。”
白秋雨搀扶着云知意走下床,来到庭院一角。
云知意瞧着棺材中的鬼无生,伸手抚摸他的脸颊,一滴滴泪水坠落在他的脸上。
一时哽咽,久久说不出话来。
“哥,你们这是……”弦歌睡眼惺忪地推开房门,走到白秋雨身边。
低头一看,面前摆放着一具棺材,昨日还跟她拼酒的鬼妖却躺在里面。
他的面容依旧平静,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但那嘴角的血迹和胸前的伤痕却触目惊心。
“哥,这是怎么回事?”弦歌转过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不解地看向白秋雨。
白秋雨叹了口气,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带着无尽的疲惫:“弦歌,鬼无生为了不忍云知意饱受病痛折磨,昨夜大醉一场后,挖出了自己的妖核,给她做了药引。”
叶弦歌愣住了,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回想起昨夜鬼无生与她拼酒时的豪爽,还有他对云知意的深情目光,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酸楚。
“他……他竟然真的这么做了。”叶弦歌的声音有些哽咽,泪眼婆娑。
白秋雨轻轻摇了摇头:“世人皆言妖族薄情,却不知他们一旦动心,便是生死相付。”
叶弦歌怔怔望着鬼无生,泪珠无声滚落。原来妖族的爱,可以这般决绝——不是山盟海誓,而是以命相抵。
听白秋雨所言,云知意一下瘫跪在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如决堤的洪水轰然爆发。
叶弦歌搀扶着云知意的肩膀,安慰道:“知意姐,逝者如斯,你一定要坚强地活着。”
云知意擦掉眼角的泪水,点点头,道:“我会的…会好好地活着。”
把云知意安抚好后,白秋雨与弦歌坐在庭院中,二人望着鬼无生的棺材无言许久。
“哥,鬼无生死了,城中杀人的污名洗不清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白秋雨揉着眉心,思绪翻涌:从弦歌被三公子擒住,到师尊遇害,再到自己杀上府衙……幕后之人分明在针对他,可究竟是谁?动机是什么?
“哥?”弦歌见他出神,捅了捅他。
“昨夜我不该同意他取妖核的……”白秋雨怅然,“但终究不忍强迫一个存了死志的人。”
他顿了顿,眼神沉下来,“不过身上的脏水够多了,也不差这一桩。我相信真凶总会露出马脚来。”
“哥,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出幕后真凶来的。”弦歌握紧拳,语气坚定。
白秋雨点点头,“至少能确定,凶手认识鬼无生。只是不知幕后真凶是否是同一人!”
白秋雨起身:“我去他房间看看,或许会有线索。”
推开鬼无生的房门,桌上摊着沅州城地图,听风巷的兰台府被画了个大圈。
白秋雨心头一动,这府邸三年前被李知府买下,鬼无生与他有关?还是府中有他要的东西?
他信中说的“执念”是什么?云、赵、方三家为何联手伤他?
疑问盘旋间,白秋雨坐在书桌前,拿起压在地图上的一方砚台,上面刻着“炽霄”二字。
指尖抚过这两个字,他突然瞳孔一缩——莫非是他?
可……这怎么可能?
压下心头惊涛,房外传来弦歌的声音:“哥,午饭好了,出来吃吧!”
白秋雨拿起砚台走出房间。
院中,弦歌端来为云知意熬的小米山药粥,又摆上白秋雨爱吃的香酥山药片、鱼香肉丝、当归炖鸡。
薄如蝉翼的山药片裹着金黄脆壳,在瓷盘里堆叠成小山。
白秋雨咬下去“咔嗒”一声,焦香混着清甜,还未咽下便勾起无尽的馋意。
“丫头,你的厨艺真是沅州城一绝,太好吃了。”
“哥,喜欢吃,就多吃一点。”
弦歌掀开陶盖,白雾裹挟着当归的药香与鸡肉的醇厚扑面而来。
琥珀色的汤汁里,鸡肉炖得酥烂。
她盛了碗鸡汤,递给屋檐下喝粥的云知意:“知意姐,喝点补补。”
在云知意服下中药后,脖颈暗紫色蛛网般的脉络悄然消散,不仅不再咳嗽,连心悸、心慌的症状也消失无踪,步履间重获气力。
“谢谢你,弦歌妹妹。”云知意放下木勺,朝叶弦歌感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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