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跟沈宴州当面道歉,我答应了外公,傍晚时分去了姜家。
我在玄关处换好鞋子,抬眼就看见沈宴州坐在客厅沙发上。
他一手搭在沙发扶手,很松弛地在看杂志。
墨色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利落的小臂。
我走近他时,男人镜片下的视线淡淡扫过来,没什么温度。
他这样的状态,让我几乎不敢相信那日他会主动发我微信,让我去应酬。
沈宴州没有开口的意思,我站在他对面尴尬地打破了这种奇怪的氛围:“外公外婆呢?”
“在厨房。”
沈宴州惜字如金。
对话再次尴尬的停滞。
而他往沙发边上挪了挪,似乎在示意我坐下。
我硬着头皮坐他旁边,指尖无意识绞着包带,终于开口:“小舅舅,那天的应酬我不是故意爽约的。我女儿在幼儿园食物中毒了,我才……”
他沉沉地看着我,道:“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放鸽子。”
“额……”
我脸颊发烫,指尖蜷了蜷,小声道:“我知道,您作为这部剧的投资商和金主,我这么做的确很失礼,我……”
“金主?”他重复着这两个字,眉宇微皱,身体微微往我这边移了下,膝盖几乎要碰到我的腿。
我呼吸瞬间一滞,忙站起身来。
看到我眼中的警惕,沈宴州面无表情地说:“你不用多想。一般情况下,我对公司旗下的传媒公司,是没有任何兴趣的。那天之所以想见你一面,不过是因为奶奶喜欢看你这部小说,急着知道后面的情节。”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小心翼翼地问:“那……您不怪我那天爽约了吧?”
“你说呢?”
沈宴州冷声道:“要是道歉管用,还要警察做什么?”
就在这时,厨房传来外婆喊吃饭的声音。
他站起身,淡淡丢下一句:“饭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望着他走向餐厅的背影,有点后悔来这一趟了。
不仅没有征求金主的原谅,反而一会儿吃饭的时候,还得继续忍受拘束和别扭。
我也跟着去了餐厅。
姜伯文心情似乎很好,笑呵呵地说:“宴州啊,今天的饭菜,都是你母亲亲自做的。”
沈宴州望着一桌子饭菜有些恍惚,但看起来,好像并不感动,也不惊喜。
程冬青微微叹了口气,道:“我记得你小时候喜欢吃这些的。不知道现在……口味有没有变?”
“谢谢妈。”
沈宴州看似很勉强地道了谢,在姜伯文和程冬青都坐下之后,他才坐下。
餐桌上,姜伯文提起我写的新闻,赞赏地说:“现在能沉下心来的年轻人不多了,你这股子认真劲儿,早晚会闯出一番天地的。”
说到这儿,他连连叹气:“就是可惜了,你嫁给了时序这个混账小子!原先,大家都说你配不上他。要我看,那是他配不上你!”
程冬青轻声开口道:“好了,人家长辈都是劝和不劝分的,你倒好,跟别人反着来!昭昭和时序小两口还年轻,起点摩擦在所难免。别忘了,昭昭当年为了嫁给时序,顶了多大的压力啊!现在都结婚这么多年了,难不成,你真劝人家离婚不成?”
我捏着筷子的指尖泛白,总觉得一束冷冷的目光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番。
可当我抬起头,沈宴州只是低头安静地吃饭,姜伯文和程冬青爱怜地望着我。
“外公外婆,你们不用为我们小辈的事情劳心伤神了。”
我岔开话题,问:“外婆,您现在身体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程冬青捂着心口咳嗽了几声,道:“还是老样子。”
沈宴州见状,道:“妈,我扶您上去休息吧。”
“好。”
程冬青脸色是病态的苍白,临走时,还不忘对我道:“昭昭,你们吃你们的。我上去歇会儿。”
望着他们母子的背影,外公脸上一片惆怅和悲伤。
我忍不住开口安慰:“外公,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外婆一定会没事的。”
“哎,发现的时候,就是晚期了……”
姜伯文连声叹气,道:“幸好宴州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在最后这段时间,愿意经常来陪你外婆。否则,这会是你外婆一辈子的遗憾。”
我们正说着话,佣人突然进来,紧张地说:“老爷,时序少爷来了。还……还带了个女人,好像是苏雅欣,两人来势汹汹的。”
话音刚落,顾时序已经快步走了进来,脸色铁青,身上的戾气几乎要溢出来。
他身后跟着妆容精致的苏雅欣。
外公蹙眉道:“时序,你疯了么?谁让你把她带到我这儿的?”
顾时序没有理会外公,他目光像淬了冰,死死钉在我身上。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问:“你来这儿干什么?”
他走过来,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一字一句地问:“你给朵朵吃了什么?”
我心跳一窒,立刻道:“和平时一样的饭菜,有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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