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将饭菜打开,荤素都有,很丰盛。
孙杰笑着说:“顾总吩咐我买的,说您有胃病还有贫血,要吃点肉补补。”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顾时序微冷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免得你到时候又晕了、吐了,逃避照顾我的责任。吃饱了,才好伺候我。”
我顿时觉得眼前的饭菜索然无味。
我跟孙杰道了谢,随便吃了几口饭。
吃完饭,顾时序已经站起身来,“不是要出去透气吗?”
我见他也要去,便敷衍着道:“我又不想去了。”
反正逃不了跟他在一起,去哪里又有什么区别?
顾时序微微皱了下眉,道:“但是我想去!帮我穿外套。”
我去衣柜前拿出了他的羊绒大衣帮他披上,跟他一起去了住院部后面的花园里。
只是,一路上,我都没说话,他也沉默着。
认识了二十年的人,却终于走到了相顾无言的地步。
顾时序虽然刚做完手术,但他伤的不是脚,走起路来倒是不觉得疲惫。
我们绕着后花园走了半小时,他还没有停的意思。
可我的膝盖,已经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痛。
一个月前在西岩寺的台阶下跪,我的膝盖直到现在,还是不能长时间走路。
稍微多走几步,就痛得发僵。
见我停下了,他蹙眉问:“跟我一起散个步,都能让你痛苦成这样?”
医院花园的夜风带着凉意,我想起了那天西岩寺的暴雨和蜿蜒在台阶上的血。
面对他不满的疑问,我面无表情地说:“我膝盖痛得很,走不动了。你自己走吧!”
我转身离开,步伐极慢地往回走去。
顾时序很快就跟了上来,沉声开口:“你跪几个台阶就疼得受不住,可是被你害死的念恩,是从十六楼跳下去的。她该有多疼?”
我顿住脚步,抬头望着他。
月光落在顾时序冷峻的脸上,让本就清冷的他更加凉薄了。
膝盖的隐痛和心口的钝痛交织在一起,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我困在中间,喘不过气。
顾时序没再等我,自顾自地往前走去。
回到病房时,医生正在给他换纱布。
绷带拆开后,医生看到淡粉色的血迹,眉头骤然拧紧,道:“伤口缝合处怎么裂开了?”
我站在墙角,看着那道外翻的伤口,想到他昨天自己擦身子。
估计是擦后背的时候,把手术刀口扯开了。
医生帮顾时序重新处理了一下,临走时,严肃地叮嘱我:“千万要照顾好病人,否则,伤口会感染的。”
顾时序坐在床边,脸色很不好。
估计是想起了苏念恩,我能感受到他现在对我的不满和愤怒。
我去浴室接了温水,帮他解开扣子擦身,机械性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像在擦洗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件。
指尖触到他温热的皮肤时,我刻意放轻了力道,他却忽然绷紧了脊背。
尽管他脸上依旧覆着冰霜,可他的喉结却滚了一下,就连薄薄的睡裤都好像被什么顶起来了一些。
我像没看见似的,擦完便将毛巾放回盆里,转身就走。
“叶昭昭。”
顾时序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隐忍的痛意,还有些说不清的复杂,“你有什么资格恨我?”
我脚步一顿,没回头。
“如果不是你害死了念恩,”他声音冷得像冰,“我们本可以一直这样过下去。”
“这样过下去?”
我终于转过身,忽然笑了笑,“顾时序,你觉得‘这样’,是哪样?你把爱给了苏念恩,你把信任给了苏雅欣。你让我做个没有喜怒哀乐的傻子,跟你过下去吗?”
我顿了顿,目光落在他裤子的某处,道:“还是像现在这样,靠我擦身,却想着另一个女人的样子!”
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眸光格外锋利地瞪着我。
可终究,他什么都没说。
原来,他也有哑口无言的时候。
……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我们都没再跟对方说一句话。
但该我做的事,我没有逃避。
毕竟,我是收了钱的。
中午,我亲手做了饭菜给他,但姜淑慧同时也送来了饭菜。
顾时序对母亲道:“妈,我昨天不是都说了么,以后您不用再来给我送饭。”
姜淑慧轻蔑地睨了我一眼,道:“我怕有些人会往菜里下毒,害死你!还是吃我们自己家里的饭放心。”
说到这儿,她冷哼了声,道:“毕竟,她已经害死了念恩,手里有一条人命了。再多一条,她也无所谓的!”
我看都没看她一眼,而是拿出我的手机,对顾时序道:“今天的饭做了,一千万记得打到我卡里。”
至于他吃不吃,跟我无关。
反正我的钱,已经赚到了。
顾时序脸色难看,但还是给我转了。
姜淑慧简直是瞠目结舌,“什么?一千万?时序,你疯了么?她做了什么,值一千万!”
顾时序揉了揉微皱的眉心,道:“她是我太太,我的就是她的。一千万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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