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不知从何处激射而来的的精铁短箭,精准无比地从那名刽子手的太阳穴狠狠贯入。
巨大的动能带得他那近二百斤的身躯猛地向左侧横飞出去,狠狠砸在了木台的边缘。
“砰!哗啦——!”
沉重的肉体砸在木头台面上,发出沉闷的巨响,铡刀脱手飞出,旋转着跌下高台,砸在石板地上,火星四溅。
静!
绝对的死寂!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下一秒——
“他来了!”
王玄德那一声鬼哭嚎般的尖叫,彻底点燃了这沉寂的法场,他指着短箭飞来的方向,狂吼道:
“刺客,是刺客!就是那个假王爷,是他,快!抓住他!杀无赦!格杀勿论——!”
“杀——!”
这一声令下,如同惊涛拍岸,原本肃立的人墙,瞬间炸开。
长枪如林,刀光如雪。
所有的衙役和精锐的县兵,如同被驱赶的嗜血群狼,朝着那黑色短箭射来的方向——街边一座陈旧商铺二楼的轩窗位置,汹涌狂扑而去。
砰——!
那临街商铺紧闭的二楼轩窗,突然爆裂开来,一道玄墨色的身影,悍然从那破裂的窗口凌空激射而出。
萧景珩!
身披一身毫无纹饰的墨色劲装,长发用一根墨玉簪紧紧束起,只有几缕发丝被狂飙的劲风鼓动着在鬓边烈烈翻飞。
他人在半空,身形却在下坠,在半空中,他的左手已然闪电般反腕一扣。
“呛啷——!”
腰间那柄伴随他饮血无数的青霜长剑,被他从背后直接抽了出来,剑身通体乌青毫无光泽,仿佛吸尽了所有的光。
他无视那些正从四面八方围拢上来的兵卒,目光牢牢锁定木架台上,那个被死囚般勒着脖子的李承影。
“李承影——!”一声怒吼,如惊雷炸响。
“挺住——!”
话音未落,萧景珩的身影如同一只墨色的鹏鸟,剑在前,人在后,挟着下坠的恐怖威势,竟直直朝着距离他最近的那片衙役人群,狠狠地砸落了下去。
血战,轰然引爆。
“他要劫法场!杀了他!”
“挡住他!”
凄厉的嚎叫声、刀剑破空的尖啸声、枪杆砸落的破风声,还有刀刃砍入血肉的噗嗤声,瞬间便在台下狭窄的空间里爆发开来。
萧景珩此刻正如一个杀神般,那柄通体乌青的青霜长剑在他手中,如同拥有了生命,每一次斩、劈、削、抹,都带着战场的杀伐技巧,迅疾而致命。
当先一名衙役,只觉眼前青光一闪,握枪的右手已经齐腕而断。
另一个悍卒正举刀劈下,却被萧景珩诡异的闪躲开,同时左臂闪电般探出,右手的青霜剑自下而上,凌厉无比地撩过对方粗壮的大腿内侧。
“噗——!”碗口大的血洞骤然炸开,动脉撕裂,那个悍卒轰然倒下。
萧景珩就像一柄无坚不摧的利箭,硬生生在合围他的人潮之中,劈开了一条血肉铺就的通路,直指高台。
每一剑都精准带走一条生命或者废掉一个战力,他根本就不做缠斗,只是一味的往前突进。
然而,人终究还是有力穷时。
这里全都是王玄德倾尽衙役和兵马司布下的天罗地网,人数近百名。
“结阵!拖住他!耗死他!”有人厉声嘶喊着。
瞬间原本被冲乱的前方矛手向两侧稍稍散开,七八条红缨长枪再次交错挺起。
而在后方,一排排腰挎劲弩的弩手已经攀上了周围的屋顶,瞄准了那道在人群中奋勇厮杀的身影。
两侧包抄的士卒也不再直接冲向他,而是纷纷举起沉重的包铁木盾。
“顶住!顶住!”
“盾!盾阵!困住他!”
铁木盾撞击的声响接连响起,萧景珩周围的空间瞬间被缩小,他已经被包围了。
“刺!”
配合盾牌的挤压,两杆长枪极其刁钻地从盾牌缝隙中猛地突刺而出,两道枪风迅疾而阴狠,直取萧景珩的命门。
萧景珩前冲的势头已经弱下来,盾牌挤压让他难以挪步,百忙之中,他左臂闪电般回收,狠狠磕在刺向心窝的枪杆侧面。
“铛!”的一声,枪尖险之又险地擦着肋下坚硬的皮甲划过。
刺向他咽喉那一枪,他猛地往后一仰,冰冷的枪锋几乎是贴着他的几缕碎发擦过。
然而,就是这一瞬的迟滞和格挡闪避。
“嗤!嗤嗤嗤——!”
弓弦的利响骤然响起。
几支黑沉沉的精钢短矢,如同划过虚空的黑色闪电,分别射向萧景珩胸前、左腿、右肩,完全是预判了他格挡后的位置,封死了他可能的退避空间。
萧景珩瞳孔骤缩,现在避无可避,只能猛地吸气,手中青霜剑舞出一片泼水难进的乌青光幕,挡在身前要害。
“叮!叮叮!”金铁交击的爆鸣,火花四溅!
然而他的动作终究慢了一线,射向他左腿大腿外侧的一根弩矢,角度刁钻,剑幕却没有完全顾及。
“噗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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