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雪下得正紧,鹅毛般的雪片被寒风卷着,狠狠砸在双层玻璃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无数细密的爪子在挠抓。别墅内的暖气开得很足,窗玻璃上凝结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将外面的皑皑白雪晕染成一片模糊的白,只隐约能看到庭院里松树的轮廓在风雪中摇晃,像沉默的守卫。客厅的落地灯散发着暖黄色的光,在地毯上投下圆形的光晕,却驱不散空气中弥漫的紧张——那是一种被窥视后的芒刺在背,混杂着即将反击的躁动。墙上的古董钟摆缓慢晃动,每一次滴答都像是踩在绷紧的神经上,与窗外风雪的呼啸交织成诡异的韵律,凝心雪儿正蜷缩在沙发里用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发梢,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身后的书架上。发梢的水珠顺着脖颈滑进衣领,带来一阵微痒的凉意,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指尖触到毛巾上未干的水渍,像摸到了那些挥之不去的监视感。手机突然在茶几上震动起来,屏幕的白光穿透氤氲的热气,在她脸上投下一片急促的光影。她指尖一顿,毛巾滑落肩头,露出颈间因紧张而微微绷紧的线条。拿起手机时,指腹不小心蹭到了屏幕上堆积的消息提示,那些红色的数字像警报灯一样刺眼,让她心脏猛地一缩,仿佛又看到了通风口里那一闪而过的金属反光——上周发现摄像头时,那冰冷的金属光泽与此刻手机屏幕的反光重叠,让她胃里一阵发紧,指尖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哦,天呐!她点开最新一条消息的手指猛地收紧,手机壳上镶嵌的水钻硌得掌心生疼,指节泛白。屏幕的光映在她骤然收缩的瞳孔里:“皮皮虾们告诉我,她们家的卫生间也被安装了微型摄像头。”她的声音发颤,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二楼的卫生间方向,视线在白色门板上停留了三秒,仿佛那光滑的表面下藏着无数双眼睛,“每次上卫生间的时候都感觉有一双眼睛在偷窥着,那种感觉……”她突然打住,喉结滚动了一下,喉间泛起淡淡的铁锈味。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回第一次发现摄像头的场景:马桶上方通风口的百叶窗叶片间,有个米粒大小的黑点正对着自己,阳光斜照时,那黑点会反射出冰冷的光,当时她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指尖的凉意至今清晰可感。胃里一阵翻涌,她用力攥了攥手机,水钻在掌心掐出几个小红点,“我们必须采取行动了!可不能让罗伊·马克思窥视更多人,必须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他不是喜欢窥视吗?那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最后几个字她说得又快又狠,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发梢上的水珠被震落,滴在羊毛地毯上晕开深色的小点,像一颗颗凝固的泪。她的目光扫过客厅的角落,那些曾经让她安心的阴影,此刻都像是藏着眼睛的陷阱,壁炉里的火焰突然噼啪爆响,惊得她肩膀微颤,睫毛上沾着的细小水珠也随之抖落。
和煦光流正坐在地毯上检查魔法道具,闻言猛地抬起头,金丝眼镜滑到鼻尖也顾不上推,鼻尖几乎要碰到怀里的水晶球。水晶球突然发出细碎的裂纹声,像是感应到主人的情绪,球面原本平滑的光影瞬间扭曲成杂乱的光斑。“是啊,”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蕾丝花边被捻得发皱起球,“他不止侵犯了我们的隐私,还践踏了你的皮皮虾们的尊严。”她突然攥紧拳头,指节发白,手背青筋隐隐凸起,指腹掐进掌心的力度让她微微蹙眉,“他不是喜欢偷窥我吗?那我也盯着他!既然他能偷偷溜进雪儿的别墅,我们也能趁他不在家的时候摸进去。”她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闪过一丝决绝,却又飞快地黯淡下去,像被风吹灭的烛火,“让他也尝尝那种……洗澡时总觉得窗帘缝里有人影,换衣服时必须检查三遍衣柜的滋味,说到这里,她突然打了个寒噤,肩膀猛地一缩,仿佛又感受到了那种被目光剥衣的寒意——上周换睡裙时,她总觉得镜子里的倒影不太对劲,后来才发现梳妆镜底座有个伪装成螺丝的摄像头,此刻想起来,那冰凉的金属触感仿佛还留在指尖,连带着后颈都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她下意识地拢了拢衣领,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些无形的视线,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胸口微微起伏。
凝心雪儿看着她紧绷的侧脸,下颌线绷得像根即将断裂的弦。想起昨晚和煦光流抱着枕头敲自己房门的样子,她站在走廊阴影里,睡衣领口歪着,眼睛红肿得像核桃,声音细若蚊蚋:“雪儿,我听到卫生间有滋滋的电流声,像虫子爬……”那一刻,她眼底的恐惧像泼洒的墨汁,晕染了整个走廊的光。“不过我们不知道他家住在哪里,”凝心雪儿放缓了语气,指尖划过手机通讯录里“皮皮虾小分队”的分组,那些粉色的头像此刻像一个个等待集结的战士,“这么盲目的去找,等于大海捞针。”她的拇指在屏幕上轻轻点了点,像是在给那些等待指令的头像传递力量,目光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落在和煦光流紧抿的唇上。她注意到对方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正无意识地抠着地毯的绒毛,已经把一小撮毛线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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