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慎之死,与赵辰毫无瓜葛。
整个茶舍的人都可以作证,楚慎被害时,赵辰正与几位女子打情骂俏。
当时,承庆帝的明卫暗卫两位参将都在场。
然而,一个“瘦金体”却重新勾起了承庆帝对他的怀疑。这小子,是不是一直都在假装纨绔?
大夏建国,赵氏居功至伟,远远超过太祖皇帝,甚至当初太祖皇帝的命,也是上一代威国公赵羚救下的。
赵氏不仅在国内声威显赫,即便在江湖之上,也拥有不弱的名望,而且无论是漠北狼庭还是苗疆大理亦或是吐藩与西域诸国,也都对威国公心生畏惧。
就算当年,承庆帝以天下太平为由,成功收回威国公府的兵权,却也动他不得,这可怕的威望以及太祖皇帝救命恩公的大义,承庆帝根本不敢轻易动了威国公府。
当漠北狼庭再次南下中原时,依然还得起用威国公赵震,才能保雁门关无恙。这好不容易收回的兵权,还得再还给赵氏。
不仅如此,赵氏嫡子,未来的第三代威国公赵宣,领军前往西南剿匪,同样展现出了惊人的军事天赋和过人的谋略与手段,这意味着,往后数十年,威国公府依然是压在大夏国心腹大患。
唯一让承庆帝感到心安的,是威国公府留下一子一女在皇城为质,这也是他最后的把柄了。
他不信赵氏父子会置这一对幼子幼女于不顾,举兵反抗。
当他听说赵氏幼女赵湘莫名其妙失踪时,他心里就紧张了一分。不管那女娃娃究竟如何失踪的,是生是死,总归是他手里少了一份筹码。
现在,当苏幕传来消息,告诉他赵辰很可能并非纨绔,他才真的心慌了。
自古纨绔都是父母心尖,是被宠出来的。他们没有本事,没什么心机,最是容易拿捏。
若是赵辰并非纨绔,他曾经的一切都只是伪装,那只能说明此子心机极重,很可能随时跳出他的掌控。
一旦他手中没有了任何人质,赵震和赵宣岂不是随时都可能举兵造反?
至于赵府主母萧融,承庆帝从不认为她是人质。赵震肯定知道,就算他起兵造反,承庆帝也不敢动他这位妹妹昭宣长公主,不然,昭宁长公主萧怜当真为她这个一母同胞亲妹妹发起疯来,区区宣阳宫又如何困得住她。
“苏参将,加派人手,盯紧赵辰,此外,也要多方打探赵湘。”
“是!”
苏幕领命,准备离去,承庆帝突然又开口。
“楚慎救下来了?”
“未能救下,医师赶到时,楚慎已然气绝。”
“被何人所杀,有线索吗?”
“楚慎的仆从小厮当时就在旁边,但他吓得疯疯癫癫,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从他的只言片语里,可知是一起江湖仇杀。不过,那小厮也提到过赵辰的名字。”
“哦?难道是赵辰买凶杀人?”
苏幕思量了一番,才道:“依末将看,赵辰与此事并无关联。当时末将与萧参将恰在茶舍楼下一起饮茶,期间赵辰神色自若,甚至都不曾向上抬眼,应当是完全不知此事。末将知道,楚慎一直有意针对赵辰,他的小厮提到赵辰名字,或许只是听到楚慎曾经提起过,不足以成为证据。”
“嗯!”承庆帝点了点头,挥挥手让苏幕离开。
待苏幕离开,承庆帝转过头,问身旁的卢总管:“子剑,你怎么看?”
“老臣以为,那赵辰脱不开干系。只是,陛下,老臣觉得,如今之势,追究赵辰是否与此案有关已不重要,不如借题发挥,将那赵辰控制起来,以免他逃离皇城,陛下便再无控制威国公府的人质。”
承庆帝闭目良久,才道:“不妥,赵氏有大恩于先帝,有大功于大夏,没有确凿证据,便将罪名强加于赵氏子孙之身,会招来天下人的责让。此事,仍需从长计议。”
“陛下,恕老臣直言,此前威国公北出雁门,世子命丧西南,嫡女离奇消失,这些事只怕全是障人耳目之举,说不定,威国公已有谋划。陛下若有所顾忌,不如早下手。”
承庆帝幽然点了点头,目光渐渐变得深邃。
十万大山。
一名身着荆布长裙的少女在山林间急奔,绕山越水,以草药除障,以花果为食,身怀一枚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剧毒蛊虫,令一切蛇虫猛兽都退避三舍。这条对于旁人而言无比危险的山林,在她眼前,便如自家庭院般,想怎么走都行。
她正是大理国当朝皇帝段正严之幼女,七公主段正琳。
纵贯十万大山,不下百里路程,山道起伏蜿蜒,路程被延长二倍不止。
好在段正琳不是第一次纵穿十万大山,她早就懂得如何辨别方向,寻找近路,尽管如此,也足足走了半个多月,才终于翻越过最后一座山。
此间是一片高原,蓑草遍野,落日正圆。
总算走出十万大山,段正琳长长吐出一口气,整个人也虚脱地坐倒在地上。
她这一趟出来,至少带着七种蛊,有防毒防障的毒蛊,有不惧饥饿的水米蛊,有万物皆能食的兰心蛊,有长途跋涉不知疲倦的忍蛊,也有提升战斗力的大力蛊和御蛊,当然还有最重要的,能让她时刻保持愉悦心情,不会被绝望情绪击败的勇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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