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心缇对卓清河没那么了解,但她确实需要生面孔出现在身边。
开始的时候与文渡川商议让玄威跟着前往釜京,但在单景很多人见过他,顺着他查到文渡川会惹出很多事端。
故而文渡川一直在龟甲里面寻找着人选,只是一时没能找到。
卓清河的本事怀心缇清楚,若能为己所用,一定会是一把好刀。
可同样令她为难的是,卓清河这个人不一定受控。如果他像前世一般去劫富济贫杀贪官,这一路不知道要惹多少麻烦。
卓清河张了张嘴,似乎也意识到按自己以往的行事作风,着实无法说服怀心缇。
怀心缇含着一丝笑意道:“卓清河,你方才也说了,釜京是必死局。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去送死呢?”
卓清河抬眼与她对视,眼里只有认真,“我最想杀的人在釜京,以我的能力,根本无法接近她。”
怀心缇挑眉,“你在与我开玩笑?”
“并无玩笑。”卓清河面色紧绷,“很多年前,江湖上有个门派叫白雁门。此门派自避世隐居后,从不掺和江湖和朝堂上的事。有一年,白雁门里一个小门徒偶然得了一块宝石,发现宝石可令人延年益寿。”
卓清河的话让人不难猜出其中关窍,宝物引来旁人觊觎,必定招来灾祸。
“门徒一时间得意忘形传扬出去,引来了灭门之祸。”卓清河声音悲凉道。
“延年益寿,那可是个好东西。”怀心缇应声道。
“是啊。”卓清河惨淡的笑,“因为这么一块破石头,门派里的猫猫狗狗都被杀了。”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怀心缇直接问。
卓清河整个人颤了颤,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嘴唇,“师兄们与我玩笑,我气不过故意躲在山洞里让他们找不到。等我醒来……看到的是尸海……”
“你如何确定灭你满门的人在釜京?”
卓清河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牌,怀心缇扫了一眼立马后背起了冷汗。
那令牌上并无字迹,只是雕着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花。
这枚令牌,名牡丹令。
牡丹令代表了大阙最尊贵的身份,即使是皇帝的亲卫见了也需礼让二分。
“卓清河,放弃吧,我若敢把你带在身边,跟着我的人都得死。”怀心缇站起身,明显在下逐客令。
卓清河一脸颓败,如同被刺伤的野兽般低声呜咽道:“白雁门与世无争,掌门不会因为一块破石头看着满门被屠。这其中一定还有别的蹊跷,我知道杀不了那个人,只是想求一个真相而已。怀心缇,你要做的事本也是要杀头的买卖,多我一个又如何?让我做你的暗卫也可以……”
怀心缇猛的止住脚,卓清河挣扎的语气像极了在黑暗中无声喊叫的自己。
“我知道你要查博林城的事,从你灭叛贼的时候我便盯上了你。”卓清河语调沉稳起来,“我说这些并无要挟之意,只是想告诉你,别人查不到的事情,我可以。”
怀心缇转过身,恰巧卓清河也回过头看她。
两人从彼此眼中看到了试探和衡量,眼神交锋片刻,卓清河先道:“我可以将令牌交到你手中,我这个人也任你差遣。你知道我的底细,我也知道你的底细,这样的结盟更牢靠不是吗?”
怀心缇突然想明白一件事情,她与上官堇理之间难以取得信任,是因为彼此手中把柄不够。
像卓清河这般,彼此最致命的东西成为筹码,从而建立起来的同盟显得更为可靠。
“好。”怀心缇接过卓清河手中的令牌,“卓清河,我必须先同你说明白,如果我发现你别有用心,绝对不会留你。”
“明白。”卓清河表情并无异常,似乎觉得怀心缇说的合情合理,“军师说了,明镜堂在釜京已有眼线。姑娘若需要,尽管差遣。”
怀心缇点点头,道:“如无意外,初二便会启程,你去准备吧。”
从大堂出来,春词凑到她耳边道:“大人又派人来问主子什么时候回去。”
怀心缇抿了抿唇,眼里看不清是什么神色。
春词压的更低的声音又道:“主子,先生说让您避开上官大人去见一个人,那人在先生先前住的小院里,玄威在守着。”
“可有说是谁?”怀心缇隐隐觉出不对。
“先生说是主子最怕之人。”
怀心缇眼瞳骤缩,脸上血色瞬间退去。
这时青崖突然现身,快步到近前道:“夫人,这边的事了了吗?”
怀心缇脸上惊惧犹在,青崖又忙问:“夫人,出什么事了?”
“无事。”怀心缇按下心中翻涌的所有情绪,随口道,“方才卓清河来了,他给了我一样东西。”说着从怀中掏出令牌。
青崖在看到上面的牡丹后,惊恐的上前捂住,低声道:“这东西是个烫手山芋,夫人不该拿。”
怀心缇揣回怀里,率先朝后院走去。
卧房的门窗敞开着,抬眼看去,上官堇理正百无聊赖的趴在窗棂上望着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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