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兮看着陆靖远落寞的背影,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愧疚。
她知道,自己的话可能深深地伤害了陆靖远,可感情的事,终究是无法勉强的!
想到这里,简兮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脚下几乎是凭着本能追了上去,裙摆被风掀起一个急促的弧度。她的声音带着些微不易察觉的喘息,穿透午后有些凝滞的空气:“陆靖远,你站住!”
陆靖远的脚步顿住了,皮鞋跟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磕出一声轻响。
他缓缓转过身,午后的阳光斜斜地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期待,有犹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
他张了张嘴,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却只是静静地看着简兮,什么也没说。
简兮跑到他面前,胸口还在微微起伏,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濡湿了几缕。
她抬起眼,目光直直地撞进陆靖远的眼底,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自我否定的决绝:“陆靖远,你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家世、样貌,样样都能配得上你的女人多的是,而不是选我这样……满身牵绊的。”
她的声音越说越低,尾音几乎要消散在风里,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陆靖远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向前倾了倾身,声音低沉而认真,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执拗:“简兮,感情从来不是用‘配不配’来衡量的。如果你和陆暨池真的不合适,能不能……再考虑一下我?就当是给我,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好不好?”
说完这句话,他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勇气,又像是怕听到那个他不愿面对的答案,几乎是立刻转过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背影在阳光下拉得很长,带着一种决绝的仓促。
简兮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心口像是被掏空了一块,又酸又涩。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打破了这份沉寂。她掏出手机,
屏幕上跳跃着“陈静茹”三个字,让她原本就有些低落的心情瞬间沉到了谷底。
她深吸一口气,划开了接听键,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那头就传来了陈静茹一贯带着威严和不容置喙的声音,背景里似乎还有杯碟碰撞的轻响,想来是在哪个雅致的会所里:“简兮,你现在立刻回来一趟!你和裴瑾淮的事情不能再这么拖着了!楚诗语那边我会想办法解决好,你们两个都是成年人,不要拿两家公司的脸面和利益开玩笑!”
简兮听着婆婆这理所当然的语气,心里冷笑一声。
看来,她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自己和裴瑾淮早就已经形同陌路了。
她靠在身后的栏杆上,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语气冷得像淬了冰:“不好意思,我现在不能回去。晚一点,我会找人把我留在裴家的东西都拿回来。”
“简兮,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陈静茹的声音立刻拔高了八度,带着明显的质问和不悦,“你以为你是谁?裴家的媳妇是你想当就当,想走就走的?”
“就是字面的意思。”简兮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平静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难不成你真想和我儿子离婚?”陈静茹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还有一丝被冒犯的愤怒,“你到底有没有脑子?有没有考虑过两家公司的合作和声誉?婚姻在你眼里难不成就是过家家的儿戏吗!”
“不好意思,我想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和你儿子裴瑾淮,已经离婚了。”简兮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积压已久的疲惫和释然,“
楚诗语不是一直围着裴瑾淮转吗?她才是你理想中那个能帮衬你儿子的儿媳妇,既然如此,你大可以指望她替你儿子平步青云,再也不用来烦我了。”
从前的时候,不管陈静茹怎么旁敲侧击,怎么摆婆婆的架子,简兮都因为顾及着“长辈”这两个字,处处忍让,从来没说过一句重话。
可现在,她和裴瑾淮,和裴家,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那些所谓的规矩和客气,自然也不必再遵守。
电话那头的陈静茹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得说不出话来,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透过听筒传来。
简兮不想再听任何指责和质问,直接按下了挂断键,将手机塞回口袋里,抬头望向天边那朵被风吹散的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简兮挂断电话的瞬间,指尖还残留着屏幕的微凉。她没有丝毫犹豫,转身朝着街角那辆停着的出租车走去,脊背挺得笔直,像是谁也无法再压弯分毫。坐进车里,她报了自家小区的名字,便侧头看向窗外飞逝的街景,眼底的情绪被玻璃上的倒影模糊,只余下一片沉寂。车窗外的喧嚣仿佛都被隔绝在外,车厢里安静得能听到自己平稳却带着一丝疲惫的呼吸声。
回到家,她推开那扇熟悉的木门,玄关处暖黄的灯光倾泻而下,将她孤单的影子拉在地板上。她换了鞋,将外套随手搭在沙发扶手上,没有开灯,径直走到落地窗前,望着楼下车水马龙,城市的霓虹在她眸中明明灭灭,却照不进一丝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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