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身后的婢女们连忙走上前,把赏赐接了过去,带出殿外,交给随行前来的侍卫,让他们把黄金和云缎送回行宫。
沈昭华不甘心地目送婢女们远去,坐在位置上把指甲咬得咯吱咯吱响,恨不得立刻魂穿侍卫,吞掉这笔钱财。
身边的白慧注意到动静,转过头来关心道:“别咬指甲了,手会变丑的。”
沈昭华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耐烦道:“关你什么事,管好你自己吧。位分还没我高,哪天饿死在宫里都没人知道。”
白慧:……宫里的人咋都这么凶?
她深呼吸几下,在心里安慰自己,这些人都是小说里的二次元纸片,不必和她们计较。
只不过沈昭华咬指甲的声音实在是听着就让人心烦,等到宫女们开始上菜斟酒的时候,白慧终于忍不住了,转过头去骂道:“别咬了行不行?”
“你怎么回事,不知道自己打扰到别人了?我才不关心你的手丑不丑,那只是一个托词,为的就是让你别再发出声音。”
“好心给你个台阶下,你居然还蹬鼻子上脸了,我叫你别咬了听见没?别逼我扇你。”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白慧的心里还是有点虚的,她连忙转过头去,端起酒盏假装品尝起来,以示自己胸有成竹,吵架什么的根本不在怕。
不过俗话说得好,有些人天生就是欠。
沈昭华的亲爹是个马夫,她骨子里难免还是带了些欺软怕硬的基因,听见白慧骂出这些话以后,犹豫了片刻,还是一声不吭地把手收了回去。
家宴进行得很顺利,众人其乐融融地在一起话家常,比起先帝在世时的氛围要好上不少。
等到酒过三巡以后,苏青青感觉有些困了,示意身后的小兰靠近些,对她低声道:“你去和陛下说一声,我有些累了,想要先回宫休息。”
小兰点头道:“好,主子稍等片刻。”
她从众人身后绕了过去,来到主位后方,对着赵忠和说了些什么,很快就走了回来,笑道:“赵大人说,陛下早就吩咐过,若是您想提前离场,不必过去禀报,只需要悄悄离开就行。”
“真的?”
苏青青抬头往主位看去,只见秦瑞轩正在低头喝茶,察觉到她的目光以后,立刻回望了过来,朝着这边露出一个笑容。
小兰不知从哪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食盒,把桌上未动的糕点收了起来,准备带回去给小莲和桂嬷嬷吃。
主仆二人起身离开,从侧门走出了太和殿。
————
花应云已经五天没出门了。
她靠在软榻上,双目无神地看着窗外的景色,没有注意到母亲已经推门进来了,还在兀自发着呆。
花夫人走到她身边坐下,忍不住伸出手来,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关心道:“怎么无精打采的?”
花应云闭上了眼睛,任由她在自己脸上轻轻抚摸着,什么话也不想说。
花夫人叹了一口气,以为她还在为相亲的事情而担忧,于是轻声安慰道:“你是丞相的女儿,身份尊贵,不必去迎合夫家的喜好,若是你没看上男方,尽管开口便是,你父亲自然有法子把人打发走。”
听了这话,花应云忍不住开口道:“哪有这么容易?陛下一日宽容,父亲就一日还是丞相。”
“若是陛下哪天突然想起以前的事情,下定决心清算咱们家的资产,我还有什么身份能够拿乔?”
她虽然身处深闺中,但对于朝廷之事也不算是一无所知。
先帝在世时,曾经狠狠打压过当今圣上的颜面,并且半是威胁半是强迫地命令自家父亲站队,处处向着先太子殿下。
可是如今先太子不知所踪,之前与他沆瀣一气的朝廷重臣们不是杀就是灭,以兵部尚书何良为首,统统受到了陛下的惩治。
花丞相如今独身一人面对天子,以及其他所有臣服于天子的大臣,哪怕他并无反叛之心,也难免心有戚戚,成日坐立难安。
就像头上悬着一把锋利的砍刀,晃悠悠地在脖颈处比划着,却始终没能砍下来,给丞相府一个痛快。
想到这里,花应云愁得不知怎么办才好。
她作为前太子正妃的不二人选,为了迎合先帝的要求,迟迟没能婚嫁,以至于拖到了现在,过完年就快要十八岁了。
京中有头有脸的人家早已互相联姻,唯独她这个丞相府嫡二小姐,依旧没个定数,花母只能不停地请来红娘做媒,不求男方的身份相当,但求为人光明磊落,对自己的女儿好就行。
然而就目前这个情况来看,压根没人敢求娶丞相家的小姐。
哪怕花丞相已经列出了女儿的陪嫁清单,里面包含郊外庄子五座、京城商铺十家、以及珠宝金银等等各种各样的财产,也打动不了外人的心。
听完这话,花夫人皱起了眉毛,反驳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以后咱们家落魄了,你自有你的嫁妆傍身,何必担心未来的事情?”
“你父亲从来没有明面上支持过先太子殿下,就算要惩治,也只会惩治丞相府的人而已,无法上升到诛九族的罪名。你若是不嫁,到时候就得留在府里一起死,我是万万不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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