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他在算计什么。”何义臣皱眉,“我陪你一同去。”
元扶妤摇了摇头:“王家三郎如今非官身,以为弟赔罪之名邀我无事,可你如今还是官身,怎能与我这个商户同席?”
“崔姑娘,你可能只是听说过王家三郎这个人,但不知道此人的阴险。”何义臣十分不放心,“他一回京,一面亲自去拜见谢淮州,一边派人来约见你,肯定是在算计什么。”
元扶妤知道何义臣是曾被王峪算计了几次,如今还心有余悸。
“怕他算计,那就让他没有时间算计。”元扶妤抬头看向锦书,“转告王家三郎的随侍,我明日有事要离开京都,回京之日未定。但王家三郎相邀受宠若惊,若王家三郎今日能匀出些空闲,我自当在琼玉楼设宴,恭候王家三郎,你亲自去传话。”
锦书应声称是,出门去同王家三郎的随侍传话。
“你明日要离开京都?去哪儿?”元云岳着急问,“怎么刚刚没听你提起这事儿啊。”
“随口一说,他今日若不去,那便不是我不识好歹了。”元扶妤道。
王家三郎即便是已经不是官身,却还是世家公子,与元扶妤这个商户女,云泥之别。
拒绝,也得是王家三郎拒绝她。
“我单独让魏娘子开一个雅室,若是万一有什么事,你让锦书来告诉我一声,我也能随时支应你。”何义臣道。
“王家三郎今日又不一定会去,即便去……琼玉楼也是我们自己的地盘,没什么可担心的。你有你的事要办,不必为我费心。”元扶妤说完,望向何义臣,“户部想去吗?”
何义臣闻言沉思片刻,摇头:“我还是想留在玄鹰卫,能留多久就留多久,实在不能留了再说。”
何义臣思虑他们目前没有庞大且有序的情报来源,他以副掌司的身份多留在玄鹰卫一日,就能得知更多情报。
听何义臣这么说,元扶妤点了点头:“如此,我便尽力让你留在玄鹰卫的时间更久一些。”
“你这么着急过来,路上有没有避开旁人?”元云岳有催促何义臣走的意思,“别让人抓住了把柄,说你与商户往来。”
“殿下放心避开了。”何义臣道,“崔姑娘叮嘱过,每次来崔府我都万分小心。”
见何义臣是个没有眼力劲儿的,元云岳干脆把话说白了:“那你还有什么事?没事就早些离开崔宅,免得让人发现。”
何义臣这才恍然,闲王是在赶他走,忙起身行礼告退。
走前,何义臣还不忘叮嘱元云岳:“殿下也不要久留崔府,以免让人拿到把柄。”
何义臣前脚一走,元云岳便又凑到元扶妤跟前。
“好姐姐,你考虑考虑我说的事儿,你给律儿的书,律儿反复细看了好几遍。你就进宫见一下律儿吧?前几日你不是让我带杜宝荣去见律儿了吗?杜宝荣说,律儿除了问他这些年的近况,还问了他关于崔四娘的事,对崔四娘很是好奇,你就以崔四娘的身份去见。”
杜宝荣如今还未调到小皇帝身边。
小皇帝见过杜宝荣当日,便同谢淮州提了要让杜宝荣任千牛卫大将军,护卫他左右之事。
谢淮州只说要先给如今的千牛卫大将军重新寻一个去处,这件事急不得。
元扶妤拿起小皇帝完成的课业,慢条斯理看着:“之前的书看完了正好,你把我架子上紫檀盒子里的东西给小皇帝带去,这些我先看看。”
元云岳转头朝元扶妤收集精美物件儿的架子瞧了眼,果真看到了一个紫檀木盒子。
他起身走到架子前,拿下紫檀盒子走至桌案前打开,他正翻瞧那些书的批注,就听元扶妤轻笑一声。
“笑什么?”元云岳伸着脖子凑到元扶妤跟前。
元扶妤将小皇帝亲笔所书的那纸笺递给元云岳,让他拿着看。
元云岳一目十行看完,脸色都变了,声音陡然拔高:“这死孩子!他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元扶妤听着元云岳像被人捏了嗓子的声音,笑出声来。
“什么叫舅父之任用,易借势弄权,虽显,终属异姓。叔伯之授,宗室至亲,俱怀九鼎之望,易生萧墙之祸?”元云岳将一张纸抖得哗啦啦直响,“怀九鼎之望,他这是怀疑我对皇位有觊觎之心吗?”
“小皇帝若是怀疑你,会把这些交给你吗?”元扶妤安抚自己的好弟弟,亲自给人取了茶,将茶盏推到元云岳面前,示意元云岳喝茶消火,“你上次和小皇帝说,我留下的课业让你府上幕僚帮忙看,小皇帝正是不防备你,才会写这些。小皇帝对你……可比对翟鹤鸣信任多了。”
小皇帝心里清楚,闲王与他一样,是不能耗费心力的。
元云岳听到这话,心里才舒坦一些:“那小皇帝是怀疑谁?怀疑远在边疆的三叔?”
元扶妤并未回答,她想了想提笔蘸墨,将小皇帝这篇课业先给批了。
元云岳伸长脖子见元扶妤在纸笺上写下的字。
“九五至尊临御万方,所亲者一为宗亲,二为外戚。宗亲待以义而制法,外戚予以恩而束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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