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锋气得跳脚,直嚷着要上华山之巅与洪七公分个高下。
历经沧桑,同辈间的往事早成笑谈,嬉笑怒骂间,二人虽仍三句不离比试,却再不似前两次华山论剑时那般剑拔弩张。
哪怕是欧阳锋,历经多年风雨,到了他这个年纪,对“天下第一”已经没有当年那般执着了。
“老家伙!老毒物!要比试怎能少了我周伯通?”
一个声音骤然响起,只见老顽童自下方山路飞掠而至,“前两次华山论剑,我都没能参加,这回定要和你们打个痛快!”
周伯通一生心如赤子,却最好嬉闹比斗,当年便是因争胜之心过盛,才无缘习练《先天功》。
如今年岁虽高,心无名利对胜负不怎么在意了,但这好打架的脾性,却丝毫未改。
第一次华山论剑时他武功未成,师兄王重阳不让他参加。
第二次华山论剑时,他自己又因愧对瑛姑与一灯,在见了老熟人后而临阵脱逃。
如今到了这把年纪,这第三次华山论剑,只怕是他此生最后与天下高手较量的机会,老顽童岂肯错过?
黄药师深知这位被自己幽禁十余年老友的心性,打趣道:“老顽童,今日盛会,一灯大师想必亦至。你这次……不会再溜之大吉了吧?”
此言一出,老顽童竟如害羞的孩童般面红耳赤,搓着衣角,半晌嗫嚅难言,只是嘟囔着什么,“不会……我……那个……”说是说了一大堆,却连一句整话都没有。
“哈哈哈,药师兄放心,他老顽童此番,断不会再因老衲而错过此等盛事了。”
一个沉稳祥和的声音传来,只见一灯大师携慈恩和尚缓步而至,其后还跟着一位老妇,正是瑛姑。
“咳咳……”
瑛姑两声轻咳,令周伯通脸色更红。他低眉顺眼地走到瑛姑身边,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一灯大师,老顽童,你们……”
洪七公与黄药师身为一灯的故交,深知这四人之间纠葛数十年的恩怨情仇。
见他们如今这般和睦同行,俱是惊诧不已。
“多亏鹿清笃小友提点,我等方能化解这段孽缘。七兄,你收了个好徒弟啊。”一灯合掌向洪七公致谢,慈恩亦恭敬行礼。
原来,四人之间难解难分的宿怨,终是因为绝情谷时,鹿清笃一语点醒梦中人。
慈恩在知晓瑛姑和周伯通的下落之后,鼓起勇气寻到他们,终得二人原谅,化解心魔,了断前尘。
“哈哈,鹿小子的事,可算不到老叫花头上。名义上我是他师父,实则只传了他两门功夫。若论其他,老夫也教不了他什么。”
洪七公谦逊摆手,有些感慨道:“那小子的武功,我已经看不透了,此番华山论剑,天下第一之名,怕是要在鹿小子与那巴思珈之间决出。咱们啊,老喽!”
“师父哪里话!您老人家老当益壮,何出此言!”
又一个声音传来,黄药师闻言,故作不悦:“怎么?只有你师父老当益壮,我这做父亲的便当真不中用了?”
“爹爹!”一道黄影闪过,黄蓉还如少女时那般搂住父亲臂膀,娇嗔道,“您明知女儿不是此意。”
“哼。”黄药师轻哼一声,嘴角却已藏不住笑意。
“爹爹,洪老前辈,黄岛主。”
随黄蓉一同上山的杨过、小龙女夫妇,向诸位前辈一一见礼之后,杨过对欧阳锋道:“义父,华山苦寒,孩儿未带渊湛同来。只好待论剑之后,再带您去抱孙子。”
“好好!”
欧阳锋欣然点头,他本与杨过都是自蒙古返回中原,因杨过需去接黄蓉与小龙女,他又需要安排一下明教事务,故父子二人并未同行。
周伯通环顾四周不见郭靖,问黄蓉:“小黄蓉,这般盛会,怎不见我郭靖兄弟?”
已经当了外婆的黄蓉听老顽童还唤自己作“小黄蓉”,无奈一笑,解释道:“靖哥哥正率江湖群豪与明教兄弟同蒙古鏖战,不似我这般清闲,此番盛会他是来不了啦。”
“哎呀呀,郭伯母,您这是在点我呢?”
杨过故作委屈状,“我知道自己不该任性,不该撇下郭伯伯一人在大漠,跑回来论剑……”
“臭小子!都是当爹的人了还这般油嘴滑舌!”
黄蓉白了杨过一眼,笑骂道:“当我不知?是你郭伯伯有心让你见识此等盛事,好在武学一道上更进一步,特意让你回来的。”
一如小时候在桃花岛一样,自己的“假话”依旧没能骗过黄蓉。
如今的神雕大侠杨过,难得的露出幼时那股子惫懒,笑嘻嘻的对黄蓉吐了吐舌头,却是要比当年在桃花岛上的时候,与黄蓉更加亲密了。
“如此说来,除靖哥哥外,就剩师弟了。爹爹,鹿师弟不是与您二位同行?怎不见他人?”
面对黄蓉的询问,黄药师捋须道:“我们动身时,鹿小子尚在宫中为那位小公公疗伤,他让我们先行一步,不过不必忧心,以他的脚程,定能及时赶到。咱们先上华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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