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条疯狗!给贫道去死吧!”
鹿清笃再也无法压抑胸中滔天怒火,紫薇软剑在他手中化作一道惊世紫虹!
王清泉那疯狂的笑声戛然而止,自知大势已去的他没有任何反抗,可是哪怕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眼中的怨毒和疯狂也没有消失,身体如同一截被伐倒的朽木,轰然摔倒,结束了他那以谎言和阴谋堆砌而起,荒唐又可憎的一生。
“完了……全完了……”
“没有解药……真的……真的没救啦……”
“不要!我不想死啊!我不想烂成一滩脓血!娘啊!”
王清泉临死前的诅咒如同魔音,在每个人心头回荡不息。
绝望的哭喊瞬间吞噬了短暂的寂静,有人发疯般扑向吕无怏开始冰凉的尸体,在他身上摸索着那根本不存在的解药。
更多人则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或是抱头痛哭,或是跪地哭嚎着,所有挣扎,所有希望,所有的背叛,此刻看来都成了一场残酷的笑话。
“都是你们这些混蛋!害死我们了!”
“杀了他们!杀了这群狗腿子!”
最终,所有人的恐惧与狂怒,如同找到唯一的泄洪口,疯狂地倾泻向那些先前投掷毒瓶,为王吕二贼摇旗呐喊的铁杆心腹身上。
无论之前誓死追随教主的人,还是那些在生死关头曾倒戈相向的墙头草,此刻都如同被激怒的狼群,齐齐冲了上去!
无数拳打、脚踢、刀尖如雨点般落向那些曾经的同袍,质问、唾骂与痛殴的声音交织成一片愤怒的海洋……
而那些王清泉的爪牙,在目睹王清泉与吕无怏双双毙命后,仿佛彻底失去了依仗和斗志。
自知阴谋败露,难逃一死,他们大多不再抵抗,眼神空洞或麻木地被淹没在汹涌的人群中,任凭拳脚刀刃加身,在咒骂与悲鸣声中,追随他们的主子一同踏上了黄泉路……
然而,当广场上最后一声属于叛徒的哀嚎也归于死寂,弥漫在所有人心中的死亡绝望,并未散去分毫。哭喊声渐渐低落,转而化为一片令人心悸的死寂与茫然。
这些明教弟子并非不惧死亡,而是这样的结局,死于一场同门倾轧、野心家自毁的叛乱,却显得太过荒谬,太过不值。
高台之上,鹿清笃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胸口压抑着一股浊气,脑海之中百转千回。
“那些修为高的人或许可以自行运功逼毒,可其他人该怎么办?上千条性命!我该如何才能救下他们所有人?”
一生所学,武道密术、玄门典籍、佛教儒典……乃至上辈子的那些碎片化的知识,所有的一切都在脑海中急速翻涌。
现代医学,在这内力奇毒纵横的武侠世界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最终,鹿清笃的思绪猛然定格在一段熟悉的经文上,那是道家的至高圣典,《道德经》!
《道德经》有云:“大国者下流,天下之交,天下之牝。牝常以静胜牡,以静为下。”
此经文本意,乃是老子阐述在乱世中,大国若能处下谦柔、包容并蓄如“牝”(雌性),便能以静制动,统摄“牡”(雄性)的躁动,最终天下归心。
然而其中“天下之交”四字,却如同黑夜中的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鹿清笃纷乱的思绪!
天下之交?交连?连接?融合?
一个近乎天方夜谭的念头在他心中成型,明教弟子修为高低不一,内力驳杂各异。
但若凭借【乾坤大挪移】那挪移劲力之至高法门,是否能将这近千人的气机内力暂时连结为一张巨网?
再以我自身磅礴的先天元炁为枢纽核心,引导众人内力彼此呼应、相济互补,形成一股合力,共同压制各自体内扩散的奇毒,延阻其发作时间?
念及至此,鹿清笃再无半分犹豫,他掠下高台。,双足点地,人已落在苏云岫与铁不凡两个重伤之人中间,左右两手闪电般探出,牢牢扣住二人冰凉的手腕脉门。
“苏教主!铁法王!”
鹿清笃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响彻广场,压下了绝望的低泣:“我有办法延缓毒性发作,给欧阳前辈调制解药争取时间,速令所有教众,或抚背心,或掌心相连,彼此引气渡息,待会儿无论发生何事,皆顺其自然,万勿抵抗!”
二人虽不知道鹿清笃想要干什么,但出于对他这个明教恩人的信任,苏云岫当即强撑伤体,嘶声下令:
“明教弟子听令!依照鹿道长所言,迅速连结各自气息,快!”
命令下达,求生的本能驱使着绝望的教众互相搀扶着站起。
广场之上,人影攒动,众人或掌心紧贴,前抚后心,数千只手,千余道气机,如同在混乱中织就了一张巨大而脆弱的人体经络网络!
整个明教总坛,上千明教弟子,竟在濒死之际,彼此之间相互牵连,化为了一个整体。
紧接着,鹿清笃深吸一口气,眼中神光暴射,全力催动玄功,将【乾坤大挪移】心法运转至前所未有的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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