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的空气像淬了毒的冰,凛冽中裹着腥甜。
苏莫愁站在青州会馆的顶楼,火纹剑的剑柄被掌心的汗浸湿,目光越过层层宫墙,落在太庙方向。
那里的祭钟刚响过三通,新帝赵安的登基大典已进入尾声,而萧靖衍的兵权交接文书,此刻应该正摆在赵安的龙案上。
“系统提示:萧靖衍的青州军兵权被正式收回,由李老将军接管。李老将军为沈长陵表舅,三年前因‘通敌’被贬,本月突然被赵安召回。”
洛清鸢的声音带着寒意,冰魄剑在窗台上划出一道白痕。
“解析显示,李老将军的军营中,至少有十名沈长陵的暗卫,我们现在想要去哪儿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看来他是不打算给我们留路了。”
苏莫愁的破妄镜突然发烫,镜面映出萧靖衍在军帐中的身影。
他正将青竹剑郑重地递给副将,剑穗上的玉珠碰撞声里,藏着难以言喻的沉重。
帐外,青州军士兵的甲胄摩擦声整齐划一,却透着压抑的愤怒。
他们都知道,这位陪他们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将军,是被硬生生夺走了兵权。
“萧将军,这也太过分了,他妈这不是逼死人吗?他们简直……”
副将攥紧剑鞘,指节泛白。
“真要交出去?这可是兄弟们用命换来的兵权!这样交出去我们不就成为任人宰割的鱼肉了吗?别人想杀就杀,想吃就吃,哪还有我们的什么活路。”
萧靖衍的目光扫过帐外的士兵,他们的脸上有刀疤,有冻疮,却个个眼神坚毅。
他缓缓摇头,声音平静得像冰封的湖面:
“兵符是朝廷的,我只是暂代。新帝登基,军心当稳,北境不能乱,你们不要胡说了,一切都是忠于陛下的,只要朝廷不变,百姓安居,兵权在谁手里也是一样的。”
他转身时,袖口的青竹纹被风掀起,露出里面一道浅疤。
那是在北漠为护阿古拉留下的。
破妄镜的光斑落在疤上,突然闪过阿古拉的身影:
她率青狼卫在峡谷外勒马,白裘翻飞间,弯刀直指沈长陵的伏兵,身后是昏迷的萧靖衍。
“萧靖衍与阿古拉:北漠战场的生死羁绊,阿古拉为救他不惜与北漠王决裂,萧靖衍视其为可托付后背的盟友。”
系统的机械音在苏莫愁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异常的波动。
像是在提醒某个被忽略的细节。
苏莫愁的视线猛地转回皇城,赵安的身影出现在紫宸殿的台阶上。
少年新帝穿着明黄龙袍,正接受百官朝拜,嘴角的笑容温和得像春日暖阳,可当目光扫过沈长陵时,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掠过一丝极淡的锐利。
“沈长老。”
赵安的声音透过风声传来,清晰得诡异。
“朕已按约定,将李老将军扶上青州军统领之位。接下来,噬时阵的北境支点,该劳烦长老多费心了。”
沈长陵站在阶下,银袍上的邪纹在阳光下泛着红光。
他微微欠身,动作里带着上位者的倨傲:
“陛下放心,只要拿到萧靖衍的灵力坐标,北境的阵眼三日即可激活,一切都和我们预料的是一样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赵安身后的哑仆,眼底闪过一丝算计。
“只是,那枚‘影令’,陛下何时兑现承诺?”
赵安怀里的玉兔子突然硌了一下,他轻抚着那只沾过赵宁血迹的玉雕,笑容加深:
“长老说笑了。影令是魏承影的遗物,与蚀心宗的密信库关联,朕还需亲自查验。等噬时阵启动那日,自然会给长老一个交代,现在太过着急是没有用的,朕也没有办法。”
沈长陵的脸色微变,却没再追问。
破妄镜的镜面泛起涟漪,映出他袖中紧握的拳。
那里藏着一枚与赵安玉扳指同源的狼头玉佩,是他以为能掌控赵安的“底牌”。
“沈长陵以为自己在养傀儡,却不知赵安早就把线攥在了手里,两个自以为聪明的人在一起说话,我倒是更希望看到狗咬狗的场景,看哪条疯狗更能胜过一筹。”
苏莫愁冷笑一声,火纹剑突然出鞘,烈焰在窗纸上烧出一个洞。
“你看李老将军军营的暗卫......”
破妄镜的光斑移向李老将军的军帐,十名暗卫正围坐议事,突然被闯入的禁军一网打尽。
领头的校尉举着赵安的令牌,声音冷硬:
“陛下有旨,清理军中奸细,沈长老的人,一个不留,得罪了。”
暗卫们的惨叫声被闷在帐内,李老将军站在帐外,手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他刚想求情,就被校尉按住肩膀:
“老将军,新帝说了,您只需管好军务,其他的事,不必多问,管好自己的嘴,才能对自己的命有所保障,希望您可以想清楚再做事情。”
“赵安在借沈长陵的手清除旧势力,又在暗中削弱沈长陵的爪牙,他倒是足够聪明了,把所有的权利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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