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苏颜收回手时,脸色已有些苍白,伤口上的黑霜彻底消退,只留下一道浅疤。
“剩下的毒素用回春草敷几日就行,我竹篮里有,你自己也记着。”
萧靖衍看着她指尖残留的血迹。
那是催动本源时震裂的伤口,突然握住她的手腕,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下次不许这么拼,命是自己的,没了怎么办?”
苏颜的手腕一僵,挣了两下没挣开,抬头时撞进他深邃的眼眸。
那双总是温和的眼睛里,此刻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她的心跳骤然加速,像被金鞭缠住的猎物,慌乱中竟忘了反应。
“咳,我知道了,谢谢你。”
萧靖衍先松开手,轻咳一声掩饰失态。
“我们得把这里的发现告诉苏小友他们,噬时卫出现,说明沈长陵的阵法快成了。”
苏颜“嗯”了一声,低头从竹篮里拿出回春草,递给他时,指尖故意避开了触碰。
两人并肩往回走,谁都没再说话,只有太庙的风卷着柏叶,发出沙沙的轻响,像在低语着什么。
走到街角时,萧靖衍突然停下:
“你刚才说,这些刺客是冲我们来的?”
“嗯。”
苏颜点头。
“他们的骨刃上有追踪咒,应该是跟着我们的气息来的。”
“不对。”
萧靖衍的青竹剑指向太庙深处。
“若只是杀我们,不必选在这棵树下,他们是想毁掉往生木的金网,让黑气重新扩散。”
苏颜恍然大悟:
“沈长陵怕我们查到阵法的核心!”
破妄镜的碎片在此时亮起,映出太庙最深处的祭台。
那里的地面刻着一个巨大的阵眼,周围插着十二根石柱,每根柱子上都绑着个昏迷的修士,正是最近失踪的中州宗门弟子。
“他要用修士的元神献祭,彻底激活噬时阵!”
萧靖衍的声音带着怒意。
“祭台的方向,正对皇城的司礼监,那里一定是总阵眼!”
苏颜的金鞭在掌心握紧:
“我们现在就去报信,让苏莫愁他们……”
“等等。”
萧靖衍突然按住她的肩膀,目光锐利如剑。
“你有没有觉得,这些刺客来得太巧了?我们刚剥离黑气,他们就到了。”
苏颜的心头一凛:
“你是说……”
“有人给他们报信。”
萧靖衍的目光扫过周围的屋顶。
“而且就在附近。”
话音刚落,街角的酒肆二楼突然传来杯盏落地的脆响。
两人冲过去时,只看到一扇敞开的窗户,窗外的夜色浓稠如墨,隐约有一道黑影掠过,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发光的东西。
那是噬时卫的骨哨!
“追!”
萧靖衍的青竹剑化作一道流光,苏颜的金鞭紧随其后,藤蔓在地面铺开,留下追踪的标记。
两人穿过三条街,最终在一处废弃的宅院前失去了黑影的踪迹,只在地上捡到半块玉佩,上面刻着个“赵”字。
“是赵珩的人,可恶。”
苏颜的指尖捏着玉佩,指节泛白。
“他果然和沈长陵勾结在一起!”
萧靖衍的脸色沉得像要下雨:
“不仅勾结,还在监视我们,看来今晚的宫宴,他根本没信我们的话,只是在演戏。”
破妄镜的光芒在此时达到最盛,映出赵珩的书房:
他正对着一面水镜,镜中是沈长陵的脸,两人似乎在争论什么,最后赵珩摔碎了水镜,怒吼着“若噬时阵伤了本王的根基,定不饶你”。
“他不是不信,是舍不得放弃。”
苏颜将玉佩扔进竹篮,眼神冷了几分。
“既想借沈长陵的力夺皇位,又想保住自己的命,这种贪婪的人,最容易被抓住把柄。”
萧靖衍看着她的侧脸,月光下,这张清秀的脸上竟透着与林嫣然相似的狠厉,却又多了几分草木的坚韧。
他突然想起苏莫愁说过“苏颜的来历不简单”,此刻才真正明白。
能从沈长陵的蛊毒下活下来,又能在皇城步步为营的女子,怎么可能只是个普通的采药人?
“走吧。”
萧靖衍收回目光,青竹剑指向青州会馆的方向。
“该让苏小友看看,赵珩和沈长陵的‘合作’,到底有多脆弱。”
夜色更深了,两人的身影在巷弄里穿梭,金鞭的流光与青竹的清辉偶尔交汇,像两道缠绕的光,劈开皇城的浓墨。
苏颜看着萧靖衍的背影,突然觉得这皇城的路,似乎也没那么难走。
至少身边有个愿意用后背护着你的人,再黑的夜,也能走出光亮。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离开后,那棵老柏树下,往生木的根系突然抽出新芽,顶开泥土,朝着太庙深处的祭台蔓延。
那是苏颜留下的后手,用自己的精血催生的追踪藤,能实时传回阵法的动静。
一场围绕噬时阵的暗战,才刚刚拉开序幕。
而这一次,主角团不再是被动防御,而是要主动出击,将沈长陵和赵珩的阴谋,连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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