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息怒。”
洛清鸢突然起身,冰魄剑“呛啷”出鞘,寒气瞬间冻结了半盏烛火。
“苏姑娘只是实话实说。系统解析显示,昨夜北漠商队遇袭的位置,恰好是‘噬时阵’的薄弱点,看来有人想借冲突掩盖布阵。”
她将一张泛着蓝光的解析符拍在桌上,符纸上浮现出清晰的能量轨迹:
从禁军营地到北漠商队的路线,与司礼监的噬时阵能量线完美重合,终点直指萧靖衍驻守的黑石城。
赵珩的额头渗出冷汗,握着佛珠的手指关节泛白。
苏莫愁看着他慌乱的模样,突然觉得可笑。
沈长陵把他当枪使,他却以为自己是执棋人,这等愚蠢,比赵奕的嚣张更可悲。
“殿下。”
苏莫愁站起身,火纹剑的烈焰在殿门处炸开一道光墙,将试图闯入的暗哨逼退。
“黄金我们不要,兵权萧将军也不会交。但有句话晚辈不得不说:沈长陵的噬时阵,已经布到你床底下了,您晚上睡觉的时候不妨小心一些,看看床边有没有站的人,毕竟这可是您说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破妄镜在此时爆发出强光,镜面映出赵珩的卧房。
床板下的暗格里,藏着块刻满符文的黑玉,正是噬时阵的核心媒介,上面还沾着赵珩的指印。
赵珩的脸瞬间血色尽失,踉跄着后退:
“你……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殿下自己去看看便知。”
苏莫愁转身向外走去,萧靖衍和洛清鸢紧随其后,苏颜提着竹篮经过赵珩身边时,故意撞了下他的胳膊,一株回春草悄无声息地掉进他的袖中。
“这草能解噬时力。”
她的声音低得像耳语。
“毕竟,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太难看了,蠢到这个程度会让人害怕的。”
走出澄瑞轩时,暮色已浓。
宫墙上的鎏金灯盏依次亮起,光线下的回廊里,暗哨的影子在地面扭曲成怪异的形状。
苏莫愁回头望了一眼,赵珩还僵在殿内,袖中的回春草正发出微弱的绿光。
那是往生木的净化之力,能暂时压制噬时力。
“他会去看吗?”
洛清鸢问,冰魄剑上的寒气渐渐散去。
“会。”
苏莫愁的破妄镜映出赵珩颤抖着走向卧房的背影。
“贪婪的人,最怕自己被当傻子,狂妄自大的人,也最讨厌自己被当成棋子。”
萧靖衍的青竹剑突然指向西侧的御花园:
“那里有人。”
四人悄悄绕到假山后,只见沈长陵的亲卫正与赵珩的太监密谈,亲卫手里拿着的,正是萧靖衍的兵权交接文书,上面已有赵珩的朱印。
“三日内务必让萧靖衍离京,噬时阵的北境支点,缺不了他的灵力坐标。”
亲卫的声音压得极低,却逃不过苏颜的草木监听。
她催生的藤蔓顺着假山蔓延,将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萧靖衍的青竹剑瞬间握紧,指节泛白:
“他们想用我的灵力启动阵法?”
“不止。”
苏莫愁的火纹剑泛着冷光。
“他们要的是整个北境的军魂,只要你离开,那些跟着你出生入死的弟兄,就会变成噬时阵的祭品,整个北境就全部都完蛋了。”
破妄镜的光芒越来越亮,映出更远处的画面:
沈长陵站在角楼上,黑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手里把玩着半块玉佩,正是赵珩玉扳指的另一半。
两人隔空对视,虽无声息,却透着心照不宣的阴狠。
“看来,我们得给他们添点堵,日子过得太顺利了,什么都敢想了。”
苏莫愁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火纹剑在掌心转出一道弧光。
“萧将军,你的旧部里,有没有擅长易容的?”
萧靖衍愣了愣,随即明白:
“青州军的‘影卫营’,个个能模仿别人的气息。”
“很好。”
苏莫愁看向洛清鸢。
“系统能解析出沈长陵的作息吗?”
“每夜三更会去司礼监查阵。”
洛清鸢的系统面板上,沈长陵的活动轨迹清晰可见。
“他的亲卫会在门外守着,都是宗师境中期。”
“足够了。”
苏颜突然开口,竹篮里的草药无风自动,在掌心拼出司礼监的地图。
“我知道有条密道,是魏承影当年挖的,能直通沈长陵的书房。”
四人的目光在夜色中交汇,火纹的烈、冰魄的寒、青竹的直、草木的韧,无声地达成了默契。
远处的澄瑞轩里,赵珩终于从床底摸出那块黑玉,脸色惨白如纸。
他或许到此刻才明白,自己以为的算计,不过是沈长陵棋盘上的一步闲棋。
离开皇宫时,苏莫愁回头望了一眼角楼。
沈长陵的身影还立在那里,黑袍上的邪纹在灯光下泛着红光,像条蛰伏的毒蛇。
他握紧火纹剑,破妄镜的碎片在怀中轻轻震颤,仿佛在呼应着某个遥远的呼唤。
“温水煮蛙?说的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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