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拳紧握,指节泛白,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站在巅峰之上,俯视着跪伏在脚下的叶辰。
“只有我赢了,我的阳精才会畅通无阻,我的修为才会突飞猛进!”
那中年人垂首而立,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迟疑:“少爷,恕属下愚钝……这般行事,恐怕会彻底激怒叶辰。一旦他反扑,怨隙只会越结越深。”
“激怒?”张冠玉冷笑一声,眼中寒光乍现,“难道我束手就擒,跪地求饶,就能换来他的宽恕?”
“可……叶辰如今声名显赫,十皇子不敢动他,太子也要礼让三分,我们若贸然出手——”
“住口!”张冠玉猛然抬手,袖袍翻卷,一股无形杀意如寒潮般席卷而出,“别人敬他,是因为他背后有七星武府撑腰;别人怕他,是因为他尚未真正倒下!可我张冠玉,何须向任何人低头?”
他眸光如刀,扫过那中年人颤抖的脸:“当敌人已将刀架在你颈上,你还要匍匐在地,学狗吠叫吗?既然他要战,那我便杀他!”
中年人心头一颤,仍不解其意:“可……我们接下来的计划,与击败叶辰有何关联?”
张冠玉嘴角缓缓扬起,露出一抹阴鸷的笑意:“我问你——叶辰最可怕的是什么?”
中年人沉吟片刻,答道:“悟性通天,武意如虹,武道之心坚不可摧。”
“不错。”张冠玉缓缓踱步,声音低沉而冷酷,“但这一切的根基,皆在于他的‘武道之心’。若此心一破,武意便如断翼之鹰,再难高飞;悟性再强,也不过是困于泥沼的灵狐。以他那三品资质,一旦修为被死死压制在通脉之下,纵有惊世之才,也不过是昙花一现。”
他停下脚步,目光如炬:“到那时,他的光环将渐渐褪色,世人遗忘他,如同遗忘一粒尘埃。而他在我眼中,不过蝼蚁,抬脚便可碾碎。”
“可他有七星武府庇护,明面不可动。”中年人低声提醒。
“所以我才要从内里击溃他。”张冠玉冷声道,“我要他心魔丛生,信念崩塌,亲手葬送自己的道!”
“对付叶辰,必须在他羽翼未丰之前,一击致命!”
话音落下,他唇角勾起一丝狞笑,宛如深渊裂开的缝隙。那中年人却心头沉重——若真能摧毁叶辰的道心,自然万无一失;可万一失败呢?一旦结下死仇,少爷在联合商会的地位恐怕也将动摇。
毕竟,谁会任命一个得罪七星使、触怒武府府主的人,作为商会未来的掌舵者?
可张冠玉天性偏执,又修习了那《合欢神功》。此功法诡异莫测,修炼者越是深入,占有欲便越是炽烈,心性也愈发极端。正如《真言佛陀经》可宁心静气,使人超然物外;《金刚锻骨经》能锤炼气血,令人刚毅不屈——而这《合欢神功》,却是将人心中的执念与欲望无限放大,最终吞噬理智。
中年人咬了咬牙,终于鼓起勇气:“少爷……此事重大,是否该先禀明老爷子,听他定夺?”
“嗯?”张冠玉眸光骤冷,周身气息瞬间凝滞,杀意如霜雪般弥漫开来,仿佛连空气都被冻结。
中年人浑身一僵,冷汗涔涔而下,急忙跪伏在地:“属下失言!属下该死!”
张冠玉冷冷俯视着他,片刻后,才缓缓收敛杀气,声音如冰:“言多必失。你只需记住——你是下人,守好本分即可。”
所谓“老爷子”,正是张冠玉之父。他心知肚明,若此事传入父亲耳中,必遭严令禁止。在父亲眼中,联合商会的百年基业远胜于他个人的武道荣辱。在他看来,即便张冠玉败了,也不过是个人之耻,商会依旧稳固。
可对张冠玉而言,商会再大,也无法赐予他数百年的寿元,无法给予他无穷的阳精与巅峰战力。唯有实力,才是永恒的主宰。一旦登临绝顶,区区商会,不过是过眼云烟。
天才皆自负。叶辰如此,张冠玉亦然。高傲之人,从不轻易承认自己不如人。否则,道心即损,前路尽毁。而像张冠玉这般执念深重之人,更不可能容忍自己屈居人下——哪怕对手光芒万丈,他也誓要将其亲手拉入深渊。
天才总以为自己是命运的主角,于是争锋,于是相杀。
可命运从不许诺谁永远不败,争斗之处,必有血痕。
武都城,西南郊外。
皇城巍峨,坐北朝南,北区王侯府邸林立,朱门酒肉,车马喧嚣;南区渐趋冷落,至城郊一带,更是人烟稀疏,唯有风过残巷,叶落空庭。
就在那西南一隅,低矮屋舍连成一片。虽年岁久远,却因主人勤加修缮,未显颓败。前夜刚落过一场细雨,青瓦覆霜,白墙如洗,绿树垂檐,空气里浮动着泥土与草木的清芬,宛如一幅未干的水墨。
其间,有一间新开的小铺。原是老主人归乡养老,将店面转手而出。新主接手后,不仅将门板刷上新桐油,映出温润光泽,更将屋内清扫得纤尘不染,窗台几案间还点缀了几盆花草——兰草含露,茉莉初绽,平添几分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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