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猫眼,沈惜看见陈一函站在门外。
她摘下手套,拧开锁。
“学长!”女人一张小脸铺着薄汗,绒绒的发贴在额边,整个人看上去是很凌乱的。
地面上是一片狼藉。
陈一函气喘吁吁地说,“有个男人跟你进楼门,我不放心也上来了,然后就听见你屋里有声音。”
“男人呢?”
“是楼下的住户,我多心了。”
话落,他看见沈惜手里的工具,“你休息,我来吧。”
陈一函脱下外套,挽起袖子,穿着皮鞋走进去,三下五除二就通好下水道。
他让沈惜找来扫帚,自己拎着喷头,把地面冲干净,又用消毒液清洗了一次。
弄完这些,时间已经过了12点。
陈一函洗了手,见沈惜端着杯牛奶等在门外。
“辛苦了,学长。”
他接过杯子,尝了一口,“我从小就做农活,这个真不算什么。”
说着,他皱皱眉,“牛奶味道太冲,有点喝不惯。”
“那我去换一杯茶或者热水。”
“不了吧,别浪费。”陈一函摆摆手,一仰头喝空了杯子。
沈惜笑起来,“还好有你。否则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举手之劳,你跟我客气什么?”陈一函边开门边回头,“别说这点小事。只要是为你,我什么都愿意。”
他说着,拧开门往外走。
沈惜扶着门框的手紧了紧,没有回应他。
陈一函走到楼梯口,鼓了鼓勇气,又跑回去,推开正要关上的门,“我兼职的丽景酒店下个月在搞招聘,有个岗位适合你,到时候你来试试吧。”
……
顾致远从市里回来,心脏一直不舒服。
荣莉联系了养禾疗养院,调查期间,让顾致远养身体。
他最近在官场受了挫折,心情差,连带身体机能下降,整个人是灰败的。
顾驰渊不放心,一大早跟着顾致远往山水秀美的疗养院去。
这里有独栋洋楼,专给高端客户使用。
一切安排停当,已近中午时分,顾驰渊订了附近的养生餐。
车子开到院外,周礼说,“那不是沈小姐吗。”
荣莉摇下车窗,轻轻招手,“惜儿,你也在?”
刚走出医院大门的沈惜点点头。
她这时候并不想见顾家的人。
今天她自己打车来看望母亲。
正巧碰到沈文川也在病房,他虽然最近没惹事,但言语上并没饶过沈惜。
一张嘴就找沈惜要钱,说自己当保安开销不够。沈惜知道他又去“小赌怡情”,于是沉下心不给。
沈文川没好气,当着女儿揶揄到,“你守着顾家少爷,就不会用点本事吗?顾家人丁单薄,你抓住这一点,给他们添孙子,日后肯定衣食无忧,我以后也跟着你沾光。”
话里带刺,如一根鱼骨卡入喉咙,通到心坎,剌得生疼。
鞠佑芝犯糊涂,也跟着沈文川劝女儿。
沈惜一气之下站起身,“你为了钱,想让外孙也是私生子吗?”
话落,甩上门,一路跑到楼下花园里哭:
顾驰渊这个名字,在她心里,怎样都挥之不去。
但她从未期待过,这男人能成为她孩子的父亲……
沈惜沉浸在伤怀又失落的情绪中,目光失焦地望着荣莉。
电动车门缓缓开启,荣莉伸出手,“惜儿,一起吃饭去。”
宽大的七座商务车,顾致远和荣莉坐在第一排。
顾致远张着一双腿,大咧咧靠在后座上。
沈惜怔了下,盯着他的长腿。
男人抬起眼,挡住她,沈惜缩了下身体,挤着他的腿坐到车窗边。
顾驰渊目光随即落在车窗外,伸展的四肢没有半点收敛的意思。
饭席上,清一色的淮扬菜。
外面虽然是凛冬,落地窗旁绿意盎然的景。
荣莉握住象牙筷,帮丈夫添菜,“你这次可以安心休养了。昨天去林家我还有些忐忑,没想到黎敏芳痛快答应。”
顾致远笑意深,“我最近仕途不顺,以为林家会拖延。没想到这样顺利。”
他拍拍儿子的肩膀,“驰渊在这代子弟中很出挑,林家有对比,会盘算。我会记得林董在这时候答应联姻的情谊。”
顾驰渊没应声,意兴阑珊地燃起烟。
荣莉轻嗔,“你父亲心脏不好,闻不得二手烟。”
顾驰渊双腿一伸,撞开椅子,碰洒汤碗。
沈惜毛衣濡湿一片。
男人神色淡漠,没吭声,夹着烟往门外去。
荣莉递给沈惜纸巾,瞥着儿子,“发什么疯?姑娘家细皮嫩肉,你这样不小心?”
顾驰渊不理会,只留下淡淡一簇薄烟。
转过幕墙,他接到周续的电话,“刘大强不承认侵犯沈小姐在先,他说那晚沈小姐一直在跟踪他,还带着何寓去砸场子,他气急败坏,才反击。”
顾驰渊脸色沉,“录像呢?”
“是拍到刘大强打过沈小姐,但画面最开始那段,确实是沈小姐先尾随他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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