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很轻,却像一道无声的炸雷,劈开了这令人窒息的黑暗。
陈媛媛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瞬间冻结了她的血液。
她明白了。
一切都明白了。
那封导致这对夫妻反目、引来杀身之祸的“反动罪证”,竟然是丈夫亲妹妹临死前,交付给嫂子的遗物!
就在这时,令人魂飞魄散的嘈杂声浪,再次汹涌而来!
“妈的!那破防空洞!刚才那俩瘸子婆娘有问题!回去!给老子围死了!一寸寸搜!敢耍老子!”
那个粗野狂暴的声音在风雪中咆哮,充满了被愚弄的狂怒。
“对!周瘸子他婆娘上个月就投河死了!他妈的,被耍了!快!回去!”另一个声音气急败坏地嘶喊。
脚步声、叫骂声,朝着这边急速合围!
真正的绝境,降临!
“走!快跟我走!”
陈媛媛顾不上腿脚的酸软和冰冷,扑向防空洞最深处那个不起眼的角落。
“搬开!快搬开!”她双手抓住一个沉重的铁桶边缘,用尽吃奶的力气向旁边拖拽。
周卫东仿佛从一场最深沉的噩梦中惊醒。
他一脚踹开挡路的麻袋,不顾腿上的剧痛,用肩膀狠狠顶开另一个铁桶!
铁桶挪开,下面赫然圆形铸铁井盖!
“下面!通老厂区的排污河!快下去!”陈媛媛指着那散发着黑臭的深洞。
林秀婉挣扎着想要爬起,却因失血过多和极度的虚弱,身体猛地一软,再次瘫倒在地。
周卫东猛地转身,没有一丝犹豫,甚至没有思考的时间。
一个虎扑冲过去,牢牢地箍住了林秀婉的腰身!
他用力一提,将她从地上猛地抱起,另一只手则粗暴地将陈媛媛推向那散发着恶臭的井口边缘。
“下!”
陈媛媛被推得一个趔趄,几乎是跌进了洞口。
紧接着,是林秀婉被周卫东半托半塞着放了下来。
最后,周卫东庞大的身躯带着一股冷风和浓重的血腥气,也猛地缩入洞中。
同时反手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将那块沉重的铸铁井盖猛地向上拉回原位!
“哐——当——!”
井盖合拢的沉闷巨响,几乎被同时响起的铁门倒地的声音掩盖。
“人呢?给老子搜!挖地三尺也要……”
红袖章狂暴的吼叫,清晰地穿透并不厚实的井盖,震得陈媛媛耳膜嗡嗡作响。
她下意识地伸手向前摸索,指尖立刻触碰到前面林秀婉同样冰冷颤抖、湿透的衣角。
而几乎在同一瞬间,一只更加宽厚、同样冰冷却异常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守护意味的手,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是周卫东!他在后面!
“这边!有暗井!”
“妈的!肯定从这下水道跑了!找工具!撬开它!”
陈媛媛被周卫东死死攥着手腕,另一只手摸索着前面林秀婉的衣服。
三个人在齐胸深的污水中,一步一滑,艰难地、无声地向前挪动。
不知挪了多久,头顶那令人窒息的撬砸声和叫骂声似乎被曲折的管道阻隔,渐渐远去。
两人与陈媛媛分开时,林秀婉递给陈媛媛一个翡翠葫芦,“妹子,今天要不是你,我们俩人恐怕都活不下来,更不用说消除误会了。”
林秀婉说着甜蜜地看了周卫东一眼。
两人解开误会后,夫妻和好如初,周卫东因为对妻子有愧,比以前更加温柔体贴。
这个翡翠葫芦,翠色欲滴,宛如一汪春水,一看就价值不菲。
陈媛媛急忙推辞道:“一点小事,嫂子不用挂在心上。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林秀婉却强硬地把葫芦塞在陈媛媛手中,“你拿着这个东西,凡属于青葫帮的势力都可以调动。”
当时陈媛媛不知道什么是青葫帮,做了几次任务,她才明白这个葫芦的意义。
青葫帮在全国各地都有帮众,主要的势力在京市,是黑市的龙头老大,他们老大黑白两道都吃得开。
周卫东则给了陈媛媛一个破损的子弹壳。
就是一个破损的子弹壳,也来头不小,抗战时期,许多民间组织都自发参战。
建国后,由于种种原因,这些组织没有得到政府的承认,而只要持有这枚弹壳就得到了这些组织的帮助。
现在这些组织大多是处于灰色地带,是亦商亦匪的存在。
周卫东还把这些势力的分布和寻找方法,都告诉了陈媛媛。
因为有这两个信物,让陈媛媛在做任务的时候,躲过了许多危机。
她由衷地感谢周卫东夫妻。
陈媛媛不出来,但别人会上门。
听到敲门声,陈媛媛打开门一看,心情立刻晴转阴。
温志国这家伙,怎么阴魂不散?
她最近好像跟温志国没有什么交集啊。
温志国似乎有点内疚,望着陈媛媛,一脸担忧地问道:“媛媛,你还好吗?”
陈媛媛翻了一个大白眼,“我很好,你不来找我,我更好。”
望着门口的两个战士,温志国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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