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此刻最重要的不是炫耀权力,而是争取时间,是找到那一线生机。他颁布了一系列务实的政策:开仓放粮,赈济灾民;整顿吏治,严惩贪腐;与民休息,恢复生产。他甚至主动与北方的蛮族进行和谈,以巨大的代价换取了暂时的和平。
他的努力并非没有成效。帝国在经历了短暂的动荡后,呈现出一种脆弱的复苏迹象。然而,他面对的不仅仅是内部的凋敝,更有来自权力核心深处的巨大惯性。那些习惯了掌控一切的旧贵族、老臣们,并不甘心将权力拱手相让。他们表面上对他毕恭毕敬,暗地里却小动作不断,试图架空他,甚至将他置于死地。
他如同行走在悬崖峭壁上的独行者,脚下是万丈深渊,四周是虎视眈眈的豺狼。每一个决策都如履薄冰,每一次呼吸都小心翼翼。他知道,自己就像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既要安抚底层的百姓,又要平衡朝堂的势力,还要应对来自外部的威胁。
这一年,雪下得特别大,也特别久。洁白的雪花覆盖了皇宫的金瓦红墙,也掩盖了街道上的血迹和疮痍。宫殿深处,温暖的炭火烘烤着空气,却驱不散弥漫在心头的寒意。第五位皇帝,这位最后的“终结者”,常常独自一人站在窗前,眺望着外面被白雪覆盖的世界。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没有人能猜透他内心的想法。
他或许在想,这一年的帝业,就像这窗外的雪景,看起来纯净而美丽,但最终都将融化,归于虚无。他或许在思考,自己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挽救这个摇摇欲坠的帝国,还是仅仅为了在这短暂的一年内,保住自己那脆弱的性命和可怜的权位。
宫廷里的更漏声声,敲打着时间的节拍。一年光阴,弹指即逝。五位皇帝,来了又去,如同走马灯般轮换。他们带来了短暂的恐慌、混乱、挣扎和一丝微不足道的喘息之机,最终却都化作了史书上冰冷的名字和寥寥数语的评价。
这一年,风雨飘摇,日月无光。帝国的命运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倾覆。而那些坐在龙椅上的人们,他们的喜怒哀乐,他们的雄心壮志,他们的恐惧绝望,最终都不过是这部宏大历史悲剧中的一抹浮沫,转瞬即逝。
雪依旧在下,似乎没有尽头。皇宫深处,那方象征着至高权力的龙椅,在昏暗的光线下,静静地矗立着,等待着下一个坐上它的人,或许,那将是又一段轮回的开始。而这一年,这五位匆匆过客的帝业,连同他们带来的短暂动荡与无尽沧桑,都将被淹没在历史长河的滚滚洪流之中,只留下后人无尽的叹息与揣测。
王子枫则是最快完成收获迷匣的人,然后去巴黎旅行了一个月,才回来。
厉夜霆问她去挑战谁了。
王子枫:“智慧之神文渊君啊,他让我写一遍费马大定理某一部分的详细证明,我上厕所背了一遍就通过了”
“牛掰”
巴黎的雨水总带着塞纳河畔的忧郁,王子枫推开工作室的玻璃门时,风铃正撞碎第七滴雨珠。她湿漉漉的衬衫贴在后背,发梢滴落的水渍在橡木地板上洇出深色痕迹,像极了数学系高材生解不出方程时在草稿纸上涂鸦的墨团。
“厉先生等了整条塞纳河的潮汐。“助理抱着牛皮笔记本缩在古董沙发里,茶几上的银质咖啡壶正袅袅升起白雾。落地窗外,巴黎圣母院的飞扶壁在阴云中勾出哥特式的尖啸,十七世纪的老挂钟恰在此时敲响三点,惊得窗台上打盹的暹罗猫炸开了毛茸茸的尾鳍。
厉夜霆站在落地镜前调整领结,银灰西装衬得眉眼愈发冷峻。他转身时袖扣折射的光斑掠过王子枫湿透的帆布鞋,停在墙角那摞尚未拆封的《自然》期刊上——那些泛着油墨香的纸张此刻正安静地躺着,如同等待被解剖的天鹅。
“智慧之神这次倒是舍得给凡人递梯子。“厉夜霆用象牙裁纸刀划开火漆封印,刀刃擦过羊皮纸发出丝绸撕裂的轻响,“我以为祂会让你在黎曼猜想里多绕三个阿波罗尼奥斯圆。“
王子枫随手将滴水的帆布包甩上维多利亚式沙发,皮革与天鹅绒摩擦出慵懒的叹息。她从卫衣口袋掏出支钢笔,笔帽上还沾着法式可颂的酥皮碎屑:“您见过智慧之神在洗手间批改作业吗?祂老人家今儿坐的是科勒的智能马桶。“
空气里漂浮的咖啡香突然凝滞。厉夜霆解到一半的银质怀表卡在第三道齿轮,表盘背面镌刻的希腊字母Σ在阴影中泛着幽蓝冷光。他想起上周在苏富比见过的达利时钟,融化的铅块大概也不过如此诡谲的流速。
“具体来说——“王子枫把湿透的羊绒围巾搭在洛可可风格衣架上,金属挂钩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祂在杜乐丽花园的喷泉旁显形时,我正蹲在女厕所隔间背定理。您知道马桶冲水声和黎曼ζ函数收敛域有多配吗?“
助理默默把热美式换成冰美式,白瓷杯底磕出风铃般的脆响。落地窗外,协和广场的方尖碑正将斜阳劈成细碎的金箔,十七世纪的老挂钟突然发出齿轮错位的呻吟——三点十五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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