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魔刀削断最后三支弩箭,刀锋顺势嵌入周汾漪胸前的青铜罗盘。齿轮崩裂的脆响中,哑巴看见自己血液顺着刀槽逆流而上,在饕餮张开的利齿间凝成赤红的结晶。戌狗忠骸突然闷哼一声,那些结晶正顺着刀柄渗入他的经脉,在皮肤下勾勒出燃烧的梵文。
暴雨突然静止。
戌狗忠骸的影子在青砖上扭曲膨胀,化作三头六臂的魔神法相。他手中的魔刀开始生长,刀脊裂开无数细缝,每个裂缝里都睁开一具猩红竖瞳。周汾漪的机械义肢突然不受控制地调转方向,肘部关节弹出淬毒利刃。
“坎位!“哑巴嘶吼着砸碎街边灯笼。火油在空中爆开时,戌狗忠骸的第三只眼在额间睁开。魔刀横扫掀起的气浪将火雨凝成赤色冰晶,周汾漪借着反冲力跃上屋脊,身后传来建筑承重梁断裂的轰鸣。
戌狗忠骸踏着燃烧的冰晶追击。他的每一步都在地面烙下燃烧的卦象,魔刀拖曳的轨迹将雨水蒸腾成猩红雾霭。周汾漪甩出腰间的铜铃,九枚青铜音波在雾中炸开,竟在虚空凝成八卦阵图。
“巽风!“
戌狗忠骸的刀锋劈开风阵,碎裂的卦象化作利刃反扑。哑巴翻身跃下屋脊,机械臂插入地面三寸,整条巷道的青砖突然升起组成防御工事。魔刀斩断最后一块墙砖时,周汾漪的指尖已按在巷底的青铜地砖上——那里刻着七星镇魔阵的阵眼。
戌狗忠骸的狂笑震落屋檐积雨。他的肌肉突然膨胀,暗红纹路裂开露出青铜光泽,那些本该是血肉的部分竟是活着的古篆。魔刀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刀身浮现的楔形文字脱离刀体,在空中结成血色锁链。
周汾漪的机械臂突然逆向拆卸。当第七枚齿轮飞入阵眼时,整座巷道的地面突然翻转,露出深埋地下的青铜祭坛。戌狗忠骸的脚步在祭坛边缘顿住,那些活着的文字突然脱离他的身体,在祭坛表面拼凑出完整的《逆道经》。
“原来如此。“戌狗忠骸抹去嘴角溢出的黑血。他抓起祭坛上的九枚青铜钉,每一枚都沾着暗褐色的陈旧血迹。周汾漪的机关眼突然迸裂,从空洞的眼眶里伸出数十条青铜丝线,每根丝线末端都系着刻满符咒的青铜片。
魔刀突然调转方向刺入祭坛。戌狗忠骸的吼声震碎三重屋瓦,那些青铜钉在他手中熔成液态,顺着刀身纹路浇铸成狰狞的鬼面。周汾漪的机械躯壳突然解体,露出藏在胸腔里的青铜核心——那核心表面布满弹痕,边缘还残留着未燃尽的炸药引信。
当魔刀完全没入祭坛时,整条巷道突然陷入死寂。戌狗忠骸的瞳孔扩散成纯黑色,他背后的虚空浮现出八十一具青铜棺椁的虚影。周汾漪的机械核心突然迸发青光,那些缠绕在心脏位置的青铜丝线开始燃烧,在空中拼出八个燃烧的古篆:
“逆道者,当诛!“
戌狗忠骸的笑声震碎最后一片青瓦。他握住完全黑化的魔刀转身,刀锋所指处,连雨滴都在半空燃成苍白的火焰。周汾漪的机械身躯突然炸开,飞散的青铜碎片在空中组成二十八宿星图,每颗星辰都拖着燃烧的尾焰坠向魔刀。
“坎水离火,未济之象。“戌狗忠骸的独白混着骨骼碎裂声传来。他的左臂突然爆开,喷出的不是鲜血而是暗金色的梵文。魔刀在星火中发出悲鸣,那些燃烧的文字却顺着刀脊爬上他的肩头,在皮肤表面凝成全新的图腾。
暴雨重新倾盆而下时,周汾漪的残躯正在快速晶化。他最后看向巷口歪脖槐树,树皮上正渗出琥珀色的树脂,那些树脂包裹住爆炸残留的青铜碎屑,在雨中渐渐凝成半枚青铜虎符。
戌狗忠骸的脚步停在祭坛中央。他低头看着完全魔化的右手,那些蠕动的古篆正在啃食他的血肉。魔刀倒映出的面容已不似人形,额间睁开的三只眼分别映着青铜祭坛、晶化的周汾漪残躯,以及槐树深处若隐若现的青铜巨门。
当第一道晨曦刺破云层时,魔刀逆道冥煞彻底沉寂。戌狗忠骸站在干涸的血泊中,他的披风残片挂在槐树枝头猎猎作响,像极了当年镇守天门时猎猎飞扬的旌旗。
玉面修罗月无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魔刀“燎原烬阳”刚刚从天而降冲向林沁,落在林沁手中,千钧一发,为了不让魔刀“燎原烬阳”控制自己,林沁瞬间用气道手段斩断了自己的手臂。
一个小女生竟然有如此的魄力?!
但林沁也疼的晕死了过去。
暮色四合时,古寺檐角的青铜风铃突然发出裂帛般的脆响。月无瑕握着伞柄的手指骤然收紧,伞骨上凝结的冰霜簌簌坠落,在青石板上碎成千万点寒星。她望着天穹那道赤红如血的刀光,恍惚间听见自己腕间银铃铛发出细碎的呜咽。
“阿沁!“
那声呼喊还未出口便被罡风绞碎。燎原烬阳裹挟着焚城之势劈落,刀锋割裂云层时溅落的火星如同坠落的流星雨,将半座长安城照得亮如白昼。月无瑕看见林沁站在刀锋最炽烈的地方,素白衣裙被气浪撕成片片蝶翼,发间玉簪“咔嚓“断裂的声响混着骨骼碎裂的轻响,竟比檐角风铃还要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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