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山河把春风酿成千言万语,吹过旧人故里。
06年,秋,刑警何君瑜第一次来到那栋别墅。
起因是附近居民听到奇怪响动后报案,待警察赶到别墅一片狼藉,貌似是一起盗窃案。
屋主易天行,男,年龄45左右,长年独居,不与人来往。
据邻居所说,几年前就没有见过有人出入别墅豪宅,易天行则处于失联状态,但警局并无失踪档案。
显然屋子经历过一段时间无人打理的空置状态,但奇怪的是房屋通电状态非常良好,地板也很干净。
一声“何君瑜警官,这儿好像有个地下室”打断了他的思绪,何君瑜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地下室的木板门用铁链缠绕并上锁,缺少工具的情况下显然无法打开,于是电话锁匠。
等待锁匠上门百无聊赖时,何君瑜在房间闲逛,意外在沙发底下找到一部没有片名纯黑包装的DVD,他顺手放入DVD机,打开电视。
画面黯淡到难以辨认,后才渐渐从模糊到清晰,勾勒出一个个孩童的轮廓,只是他们都瘦得不成人形。
旁边的阴影处还堆积着小山般的孩童尸体,某个尚存一息孩子将手伸向死去的同伴…何君瑜听见从影片传来的咀嚼声,好似含糊的呜咽。
于此同时,从屋底传来一阵阵惊呼:地下室发现孩童尸体共计十三名。
须臾,警车包围了别墅,并发布了针对屋主易天行的通缉令,以绑架、囚禁和抛尸的名义。
回到家的何君瑜长舒一口气,但恶心的现场环境依然让其回忆起了糟糕的童年。
何君瑜是个可以通过开门声和脚步声大小判断当日心情好坏的人。
何君瑜依然记得那天,他正画着超人哥哥载着弟弟的画,在画到还差最后一笔时,听见了父亲沉重的脚步声和开门声,父亲今天的心情是“非常差”。
那天他只能趁父亲没进门前蜷缩在床底或者衣柜这样的角落,祈祷不被发现。
而回忆的尽头,总是那句噩梦般的“找到你了”。
成年后的何君瑜,背上依然带着儿时狰狞的伤痕。
何君瑜主动加入调查,可案件的线索却并不多,易天行没有婚史,十三名儿童的身份也无从查起。
旁边的警察感叹最近有关儿童的案件变多了,顺口聊了句之前犯人闯入虐童家庭殴打父亲的入室殴打案,如今也没有侦破。
不过,易天行的案件并没有停滞很久,转机源自一位看见新闻来到警局提供线索的女性。
她叫花音,称呼易天行为父亲。
可实际上,两人并无血缘关系,她是被收养的,也许久没有联系易天行了。只是,直到四年前她都还居住在那栋别墅里,说不定能找到有关孩子们身份的线索
面对警察的询问,她想了想,决定从头讲起。
距今十二年前,那时单亲家庭的花音正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简单来说,她被弃养了。
1994年冬,她一如往常腹中空空,开始扒拉地上的雪团吃,易天行便是在那时出现的。
皑皑白雪中,他如同死神般面色苍白,撑着黑伞,身着黑衣,带着墨镜与周遭格格不入,语气不紧不慢——
“尽管雪看起来十分漂亮,但里面可是有着许多细菌的,小姑娘”。
说罢,易天行从口袋掏出巧克力,扔给她。
在那之后,每当花音饿肚子,易天行都会出现在她面前留下食物后离开。
这样的流程持续了一段时间,直至易天行和她说——
“跟我来。”
来到超市前,易天行娴熟的向花音演示了一遍偷窃商品的过程,并鼓励她试试。
花音犹豫:偷东西…是不对的吧?
易天行反问:谁这么定的?
花音:“大家”?
易天行平静的陈述:他人制定的规则有保护你么?所谓的规则,应该由自己定。饥饿至死或以盗延命,你自己选吧。
对饿肚子的花音而言,吃饱就是一切了,她选择偷窃。
易天行则以老师的姿态在幕后教导她,在暖春即将来临之际,花音的技术愈发娴熟,将附近超市偷了个遍。
成年花音讲述往事时,嘴角带着朦胧的笑意。
虽然长大的她已知偷盗是犯罪,可对幼时没上过学的她,易天行是能为她除去饥饿烦恼无忧无虑生活的人,也是第一个愿意注视、教导她的人。
除了盗窃,易天行还教了诸如狩猎、肢解动物、打架、跟踪等生存技巧。
场外的警察直呼好家伙,易天行通过洗脑诱骗孩童走上错误的道路,获取信任后将他们诱拐回家囚禁杀害的真相就浮出水面了。
但花音却斩钉截铁说:易天行绝无可能是犯人,毕竟易天行在她眼中是无私授予恩惠和技巧的父亲。
在那栋别墅生活的孩子,算上她的话,共有十九名,他们都是遭到虐待或被弃养的孩子。
花音认为其中的某个孩子,可能参与或知晓本案的内情,因为在那里曾发生过一起【仓鼠事件】:他们养的仓鼠在某天全都消失,而后易天行和花音发现那些仓鼠全部被堵在下水管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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