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艾。”知倪儿捂着心口回道。
慧玉懒洋洋的转过身:“孩子们的功课如何?”
“授课的先生说,进步都挺大的。特别是那个叫彦翀的孩子,如今沉稳了不少。”
“那就好。在欢居吃喝有悦园照看着,我倒是不担心。只是这习字学文,实在不能因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给耽误了……毕竟是诺先生曾教授过的孩子。”
“说起诺先生……小姐,小艾今日从欢居带回来一封信,您看看,是不是诺先生给您的。”
“什么?”慧玉兴奋的从软榻上跳下来,抢过知倪儿刚拿出来的信封。
知倪儿歪着脑袋,一边看她小心翼翼的揭开封口,一边说道:“小艾说,信就放在您欢居的卧房门边,也不知是何时放在那里的。那人倒是写了启信人为楚琰,但落款却只有一个‘诺’字。”
慧玉展开信纸,细细的读了起来。
“是诺先生的信!十日前他回了一趟锦都,但有别的事又着急离开了……不过,年后他还会再来!说是有要事寻我。”
“小姐这是要出府?可您不是说……”知倪儿压低了声音,悄悄的问。
“不碍事!”重新折好信纸,慧玉微笑着塞了她一口玉兰酥:“到时,我把你们都带上,一同去欢居不就行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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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正月初一一大早,天才蒙蒙亮,巡了一晚夜才下职的许琎刚到家口开了门锁,就被人顺势给推进了屋子。
“南计官?”许琎看清来人后,不紧不慢的拍了拍身上的灰,淡淡的笑着,“南大人这是来给我贺新年来了?”
南存策也没理他,只是绕着屋墙走了一圈,最后停在一处木柜前,伸手开了柜门。
“计官大人身为朝中之臣……这登门入户、堂而皇之的翻找别人家的东西,可真有规矩啊!”许琎瞥了他一眼,坐到茶桌旁,给自己倒了盏茶水,慢悠悠的喝起来。
“许巡官也不赖啊!”南存策扫了眼满满一柜子的茶罐,一只一只的取下打开来仔细的闻了又闻,“……哟,居然还有梦苌秋!这茶可不便宜!您得攒多少年才能买得起这一罐子啊!”
“我哪买得起呀……不过是朋友送的。”
南存策放回茶罐,坐到他身旁,一把握住他的肩,望着他,笑眯眯的说:“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许巡官也为我引荐引荐这位贵友?”
“自然没有问题。”许琎拍拍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同样笑眯眯的看着他,“就是那位青源茶铺的陈老板,南计官应该是见过的吧。”
“原来是青源茶铺的陈老板!确实见过……”南存策对上他的眼睛,把头伸过去,压低声音说道:“在摇香馆中见过。”
许琎扒开他的手,一边给他倒了盏茶水一边笑说:“南计官身为户司计官,难道都不曾与商户们打交道?怎么只记得在摇香馆中的事儿?”
“户司计官只负责核准,许巡官怕是弄错了我们计官的权责。”
“是么?我还以为核验新铺资册时,你们官商两方总得见见呢。”许琎不以为然的笑笑。
“核验资册可无须见什么商铺老板!”南存策接过他递来的茶水,隐隐一笑,“说起来,这锦都城中的商户里,倒是只有摇香馆的馆主……不仅与计官见过,连侍正、侍首也都见过呢!”
“听您这么一说……看来那间曾经名满锦都的摇香馆,果然是手段了得。”许琎见他一口喝完了茶盏里的茶水,又替他满满的倒上了一盏,“只是在下实在不明,南大人为何要一直提那已经被查抄了的摇香馆?”
南存策看了看手中的茶水,又看了看面前的许琎,突然发难:“都说,酒满敬人,茶满欺人……楼馆主不让我提摇香馆,莫不是想堵我的嘴?”
许琎听完,一挑眉,笑着放下手中的茶壶,神色依旧淡然:“南大人这是怎么了?我这屋子就那么点儿大,除了你我,哪来的什么楼馆主?”
“楼馆主不是知道我的本事么?您的习惯没变多少,何必装模作样。”南存策又一口喝下茶水,瞄了他一眼,然后拿出他之前从面片摊上得到的布巾子,摆到许琎面前,笑了笑,“馆主请放宽心,我也知道您的本事!能从摇香馆中潇洒脱身后又转入官场,身后没点权势支持断然是做不到如此的。我一小小的计官,撼动不了大树,也无心做别人道上的拦路石……今日特来寻馆主大人,无非是想求馆主帮我一个小忙。”
“难道在南大人心里,太子殿下和佑安侯爵都算不得撼动不了的大树?”许琎也不再掩饰,直截了当的揭了他的底。
南存策一愣,当即冷下脸:“掌权者心中只有权势,哪有什么情深意切!佑安侯没了女儿还会有别的筹码;太子没了侯府嫡女,也还会有别的官家小姐!这世间,只有我能给她情爱和幸福!”
“可她的身份就是你小小计官撼动不了的大树!”
“不,只要她死了……只要别人都认为她死了……她就不再会被身份束缚,不再是撼动不了的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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