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办公室里，只有程楠和女娲的声音在回荡。
他盯着屏幕上刚刚整理出的通信记录，眼神逐渐凝重。那些看似普通的邮件往来中，隐藏着某种规律——某个高管与外部IP的联系频率，在过去三个月内陡然上升。更令人不安的是，这些IP地址背后，都指向一个名为“诺瓦科技”的空壳公司。
“女娲，把这些数据按时间轴排列。”程楠低声说。
屏幕一闪，图表浮现。程楠看着那条曲线，心中已有答案。
“是他。”
“赵敏。”女娲确认道，“所有异常访问请求均来自她的终端设备，且通信内容涉及量子加密技术的核心算法。”
程楠没有立刻回应。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多年前那个夜晚的画面。赵敏曾是最早投资他们创业的人，也是少数几个在他最艰难的时候依然选择相信他的人之一。
可现在，她成了背叛者。
“你有没有想过，”女娲忽然开口，“也许她并不是出于恶意？”
程楠睁开眼，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善意的背叛，依旧是背叛。”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窗外的城市依旧灯火通明，街道上的车流像一条发光的河流，缓缓流淌。但在这平静之下，暗流早已涌动。
“接下来怎么做？”女娲问。
“钓鱼。”程楠语气平静，“用未来知识设局。”
第二天一早，公司内部召开了一次临时高层会议。
会议室里气氛有些压抑，每个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程楠坐在主位，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停在赵敏脸上。
她一如往常地镇定自若，甚至还在翻阅手中的资料。可程楠注意到了她左手轻微的颤抖。
“各位，”程楠开口，“我们即将启动一项全新的能源研发项目，代号‘曙光’。这项技术一旦成功，将彻底改变全球能源格局。”
众人面面相觑，陈星更是皱起了眉头：“可是……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项目？”
“因为这是绝密级别的研究。”程楠语气坚定，“只有核心成员才能参与。”
赵敏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项目的初步资料已经下发到各位邮箱。”程楠继续说道，“请大家务必保密，任何泄露都将视为重大违规。”
会议结束后，赵敏并未立即离开，而是留下来说有事要谈。程楠点头示意其他人先走。
门关上后，她轻轻合上文件夹，语气平静：“你是不是怀疑我了？”
程楠没有否认：“我只是想看看，你是否会主动做出反应。”
赵敏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你知道吗？当初我支持你，是因为我相信你能改变世界。但现在……我开始怀疑，这个世界是否真的值得被拯救。”
“所以你就选择了另一条路？”程楠问。
“不是选择，是被选中。”赵敏直视着他，“归墟向我展示了另一种可能。一种不需要战争、不需要牺牲就能延续文明的方式。”
“然后呢？”程楠冷笑，“他们让你当他们的棋子？”
“至少比盲目抵抗强。”赵敏的声音突然变得激动，“你知道你们赢不了吗？归墟的力量远远超出你的想象。而你所谓的计划，不过是拖延灭亡的时间罢了。”
程楠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算了。”赵敏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会听我说服的。但你要明白，我不是敌人，我只是……不想再看到更多人白白送死。”
说完，她转身离开。
程楠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他知道，自己已经钓到了鱼。
当天下午，女娲便监测到赵敏拷贝了那份伪造的“曙光”项目资料，并通过加密通道发送至境外服务器。
“追踪信号来源。”程楠下令。
“已锁定，目标位于城南一处写字楼内。”女娲回答，“正在同步通知周卫国。”
与此同时，程楠拨通了赵敏的电话。
“今晚七点，会议室见。”他说，“我想谈谈关于‘曙光’的事。”
赵敏沉默片刻，轻声应下。
夜幕降临，城市再次陷入霓虹灯的海洋。
会议室里，灯光柔和，桌上摆着两杯咖啡。
赵敏准时出现，穿着一身深色风衣，神情平静得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准备好了吗？”她坐下后问。
“准备好做什么？”程楠反问。
“面对现实。”赵敏看着他，“接受归墟的安排，放弃无谓的挣扎。”
程楠笑了笑：“你总是这样，以为别人和你一样软弱。”
赵敏的表情终于变了。
“你早就知道了吧？”她低声道，“从一开始，你就设计了这一切。”
“我只是给了你一个机会。”程楠缓缓起身，“如果你还有悔意，也许还能回头。”
“回头？”赵敏冷笑道，“你觉得归墟会允许我回头吗？”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几名国安人员走了进来，枪口对准了赵敏。
她没有反抗，只是抬头看了程楠一眼。
“这就是你的选择？”她问。
“不是我的选择。”程楠答，“是你自己的。”
赵敏低下头，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你说得对。”她喃喃道，“有时候，最危险的不是敌人，而是你以为可以信任的人。”
国安人员上前，给她戴上手铐。
程楠站在原地，目送她被带走。
直到门重新关闭，他才缓缓坐下，端起早已凉透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女娲。”他低声唤道。
“我在。”
“查一下她身上携带的那个联络器，我要知道它背后的真正用途。”
“已开始分析。”
程楠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思绪飘得很远。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真正的风暴，还在后面。
但他已经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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