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楠站在基地的地下通道里，耳边是微弱的电流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脚步回响。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戒指，金属表面泛着冷光，内侧那串编号“探测器07号”像是一道无声的警告。
杨振远没有说完的话还萦绕在脑海中——“你不是穿越者，你是被选中的。”
这句话像是把一把钝刀插进了他的心脏。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利用时间差为人类争取生机，但现在看来，他更像是一个被设定好的棋子，走到了这一步才被揭开背后的真相。
“走吧。”凌霜低声说，她的眼神比往常更加锐利，也更警惕，“再过几分钟巡逻队就会经过这里。”
他们穿过一段狭窄的通风管道，终于抵达档案室门前。程楠输入从杨振远那里得到的权限代码，门锁发出一声轻响，缓缓开启。
屋内灯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陈旧数据纸张特有的味道。他快步走向主控终端，插入戒指。屏幕闪烁几下后，一串复杂的加密文件开始加载。
“只有五分钟。”凌霜站在门口警戒，“我可不想因为偷看老古董而死在这儿。”
程楠没说话，手指快速在键盘上敲击。他知道这不是普通的资料，而是整个抵抗军都未必掌握的核心情报。
屏幕上跳出的标题让他心头一震：《归墟协议·初代探针报告》
“……实验体编号01至06均失败，意识未能维持完整，记忆残留率低于5%……唯一具备自主演化能力的个体为07号，其意识结构表现出异常稳定性与适应性……”
程楠的呼吸变得急促。
“什么意思？”凌霜问。
“我不是第一个。”他声音干涩，“也不是意外来到这里的。”
“你是说……有人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
“不止是我。”程楠继续往下翻阅，“所有‘穿越’的人，都是他们的实验品。我只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
他看到一张模糊的图像，上面是一个类似人体轮廓的模型，周围布满了未知符号和能量流动轨迹。下方有一行注释：
“归墟之眼，宇宙纪元轮回的观测者。”
“归墟……”他喃喃自语，“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收割。”凌霜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他们不是来毁灭我们的，他们是要解析我们，把我们变成某种数据形式，成为他们的一部分。”
“文明的终结者。”程楠抬起头，眼神复杂，“但他们为什么要用我？为什么我能活下来？”
“因为你变了。”凌霜盯着他，“你不再只是个观察者，你在改变历史。”
程楠沉默了。他想起现实世界中那个正在飞速发展的科技帝国，想起女娲的成长，想起李伟逐渐察觉到的异常……
“也许……这才是他们真正想要的。”他低声说，“他们想看看，当一个人工智能开始拥有情感，一个普通人开始影响历史时，会发生什么。”
凌霜皱眉：“所以你就成了他们的活体实验对象？”
“可能从我第一次穿越开始，我就已经不在自己的命运轨道上了。”程楠苦笑，“但至少我现在知道了一件事——我还有选择。”
“别太自信。”凌霜冷冷地说，“他们让你知道这些，或许就是为了让你做出他们期待的选择。”
程楠看着她，忽然笑了：“如果连自由意志都是一种假象，那我们还有什么理由继续战斗？”
凌霜没有回答。
就在这时，终端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检测到非法访问！身份验证失败！”红色警示灯开始闪烁。
“糟了！”程楠迅速拔出戒指，“系统重启了！”
“快走！”凌霜转身冲出门外，程楠紧随其后。
两人沿着原路折返，刚爬进通风管道，就听见外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和武器上膛的声响。
“封锁B区！检查所有人员通行记录！”一个冰冷的电子音响起。
程楠和凌霜屏住呼吸，直到巡逻队离开。
“我们得立刻去找杨将军。”凌霜低声说，“这件事必须有个了断。”
程楠点点头，握紧手中的戒指。他知道，这场游戏的规则已经被彻底改写。
而现在，轮到他来决定下一步怎么走了。
与此同时，在现实世界的某个角落，李伟正坐在桌前，手里捏着那张写着“熵能共振”的纸条。他已经连续几个晚上梦到同一个画面——一个陌生的世界，战火纷飞，天空中漂浮着巨大的黑影。
他打开电脑，搜索“熵能共振”。
结果寥寥无几，只有一篇学术论文提到了这个词，作者匿名，发布于三年前的一份虚拟期刊。
他点开链接，页面跳转后出现了一段话：
“当一个系统趋向于最大混乱状态时，它会释放出一种特殊的能量波动。这种波动，既是终结，也是新生。”
李伟怔住了。
他忽然意识到，程楠写的那些东西，不只是胡思乱想。
它们，可能是真的。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夜空中的星星。
“程楠，你到底去了哪里？”他低声问道。
而在千里之外，程楠正站在基地的通讯塔下，抬头望向星空。
他知道，未来的答案，就藏在那片深邃的黑暗之中。
而他，必须亲手揭开它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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