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蓝的火光在破败的亭子里跳动,映照着夜阑棱角分明的侧脸。
丫丫盯着他深紫色的眼眸,那里仿佛有星辰在流转,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记忆猎手是什么意思?"丫丫搓了搓手臂,亭子外的寒气似乎渗透了进来,"渡姑明明一直在帮我。"
夜阑从怀中取出一个银色的小瓶,倒出几粒闪着微光的药丸吞下。他的脸色看起来比刚才更加苍白了。
"她帮你?"夜阑冷笑一声,声音像是冰棱相击,"记忆猎手会先取得目标的信任,然后在他们最脆弱的时刻——通常是面对恶鬼袭击时——抽取他们的记忆。你的记忆里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丫丫皱起眉头。特别的东西?她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除了最近总是做那些奇怪的梦...
"我...最近经常梦见一座红色的亭子,"她犹豫地说,"还有一个穿黑衣的男人,但看不清脸。每次醒来,枕头上都是泪水。"
夜阑的动作突然停滞,他猛地抬头看向丫丫,紫色眼眸中闪过一丝丫丫无法读懂的情绪。
"红色亭子?"他的声音变得低沉,"描述给我听。"
"就是那种古式的六角亭,漆成朱红色,檐角挂着铜铃。亭子周围..."丫丫突然捂住太阳穴,一阵尖锐的疼痛袭来,"周围有很多白花...啊!"
一幅画面在她脑海中炸开:月光下的红亭,满地白花被鲜血染红,一个黑衣男子跪在地上抱着什么,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
"够了。"夜阑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一股清凉的力量从他掌心传来,缓解了丫丫的头痛,"不要再想了。"
"为什么我会看到这些?"丫丫喘息着问,"那不是我经历过的事情!"
夜阑松开她的手,转身望向亭子外翻滚的雾气:"因为那不是你的记忆。"
"那到底是谁的——"
"嘘!"夜阑突然竖起手指,紫色眼眸警觉地眯起,"有东西靠近了。"
丫丫屏住呼吸。起初她什么也没听见,但渐渐地,雾气中传来细微的沙沙声,像是无数只脚在枯叶上拖行。幽蓝火把的光线外,隐约可见扭曲的黑影正在聚集。
"他们找到我们了。"夜阑低声道,手已经按在了银色长剑的剑柄上。
"那些是什么?"
"食忆虫,"夜阑迅速从腰间解下一个皮囊,倒出一些银色粉末在地上画圈,"渡姑的爪牙。它们会钻入人的七窍,吞噬记忆。"
沙沙声越来越近,丫丫这才看清那些黑影是无数只拇指大小的黑色甲虫,它们的外壳泛着诡异的紫光,复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夜阑画完最后一个符号后,银色粉末像是被点燃一般,突然燃起了幽蓝的火焰。火焰迅速蔓延开来,形成一个火圈将亭子紧紧地围住。
最先冲上来的食忆虫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它们直直地撞上了蓝色火焰,立刻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那声音异常难听,仿佛能穿透人的耳膜。紧接着,这些食忆虫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瞬间化为一团黑烟,消散在空气之中。
夜阑看着眼前的情景,面色凝重地说道:“这屏障撑不了多久,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说完,他毫不犹豫地脱下身上的黑色长袍,露出了里面贴身的暗紫色劲装。
丫丫见状,心中更加慌乱,她紧张地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夜阑的目光落在远处的冥河上,简短地回答道:“冥河。”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似乎对这个地方充满了信心。
“冥河?”丫丫对这个地方并不熟悉,她疑惑地看着夜阑,“去那里做什么?”
夜阑深吸一口气,解释道:“只有冥河的忘川水,才能洗去你身上吸引恶鬼的气息。而且……”他稍稍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该不该说下去,“也能验证一些事情。”
丫丫还想追问他所说的“验证一些事情”具体是指什么,但食忆虫的攻击突然变得猛烈起来。它们不再盲目地冲撞火焰屏障,而是开始叠罗汉般地堆积在上面,用自己的身体来消耗火焰的力量。
尽管前排的虫子不断被火焰烧成灰烬,但更多的虫子却毫不畏惧地涌上来,前赴后继,仿佛永远也不会停止。
"走!"夜阑一把拉起丫丫的手,银色长剑在另一只手中划出一道弧光,将亭子后方的火焰屏障暂时劈开一个缺口。
他们冲入浓雾中,身后传来食忆虫突破屏障的嗡鸣声。丫丫的脚踝还在隐隐作痛,但她强迫自己跟上夜阑的步伐。周围的树木扭曲怪异,枝干如同枯瘦的手臂般试图抓住他们。
"小心脚下!"夜阑突然警告,但已经晚了。
丫丫感觉脚下一空,整个人向前栽去。就在她即将摔倒的瞬间,夜阑强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的腰,将她稳稳扶住。丫丫这才看清面前是一个看不见底的深坑,坑底隐约可见蠕动的黑影。
"谢谢..."她轻声道,突然意识到两人距离如此之近,能清晰地闻到夜阑身上冷冽的松木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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