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脸瞬间涨红,却强装镇定:"他们只是孩子!"燕双鹰突然举起那只被砍死的鹅,血滴在日本人的和服上:"孩子会这么杀人?"他把鹅扔在地上,又拽过小鹰二,露出胳膊上的伤口,"这也是孩子划的,用嵌铁的木刀!"
僵持间,远处传来马蹄声。五个浪人举着东洋刀冲过来,看见被捆的日本小孩,立刻拔刀就砍。步鹰早有准备,大喊着"打",藏在柴房里的乡亲们举着锄头冲出来,把浪人围在中间。燕彪的步枪枪响了,打在最前面那浪人的马腿上,男人惨叫着摔下来,正好撞在戴眼镜的日本人身上。
混战中,燕双鹰和领头的日本小孩滚在地上。那孩子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少年忍着疼夺过对方的木刀,反手架在他脖子上:"还敢不敢了?"日本小孩却瞪着眼睛喊:"我爹是关东军大佐,会杀了你们全家!"这话刚说完,就被燕双鹰一巴掌扇在脸上,打得他晕头转向。
等浪人被打跑时,天已经擦黑了。戴眼镜的日本人被捆在磨盘上,看着满地的日本小孩哭爹喊娘,突然露出抹诡异的笑:"你们不敢杀孩子,也不敢杀我,这就是你们的软肋。"燕彪往他脸上泼了瓢冷水:"在关东山,规矩比命大,偷东西的赔,毁东西的偿,杀人的抵命——不管你是大人还是孩子。"
夜里的燕家屯,油灯下摊着从日本小孩身上搜出的东西。木刀、弹弓、还有些画着太阳旗的小玩意儿,最显眼的是本日文课本,里面的插图全是武士挥刀砍人的画面,书页上还沾着鸡毛。小鹰们围在旁边,小鹰一突然拿起支木刀,学着燕双鹰的样子劈砍,却被少年按住了手:"这刀是用来防身的,不是用来欺负人的。"
步鹰正在给燕双鹰包扎胳膊上的咬伤,牙印深得见了血。"那戴眼镜的说得对,"他往火里扔了块木炭,火星溅得老高,"他们就是故意让孩子来挑衅,咱们动了手,就有借口派正规军来;不动手,老百姓就会怨咱们窝囊。"燕彪往他手里塞了碗烧酒:"那就按规矩来,偷一只鸡赔三只,毁一亩地种两亩,让他们知道关东山的厉害。"
第二天一早,燕彪带着乡亲们往黑风口炮楼走。每个人都扛着东西——张婶抱了只肥鹅,李大爷背了袋大豆,王寡妇拎着筐鸡蛋,都是要"赔"给日本人的。燕双鹰牵着小鹰们跟在后面,每个孩子手里都攥着块石头,是步鹰教的"防身术",怀里的怀表链叮当作响,表盖内侧的赔偿清单被阳光照得发亮。
炮楼里的日本人见他们来了,立刻举着刀出来。戴眼镜的男人刚想说什么,就被燕彪扔过去的鹅砸中了脸,肥鹅扑腾着翅膀,把他的和服弄得全是鹅毛。"你们的孩子偷了我们五只鸡,"燕彪指着张婶怀里的鹅,"按规矩赔三只,这是第一只,剩下的两只明天送来。"
日本小孩吓得躲在浪人身后,最大的那个却突然举着木刀冲出来,被燕双鹰一脚踹倒。少年捡起木刀,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嵌着的铁条抽出来,扔在地上叮当作响:"用这玩意儿伤人,按规矩该断手,念你是孩子,先记着账。"他把木刀劈成两半,"以后再敢带铁家伙进屯子,就不是劈刀这么简单了。"
戴眼镜的日本人脸色铁青,却没敢再拔刀。看着乡亲们把赔偿的东西堆在炮楼门口,看着燕双鹰把日本小孩踩倒的玉米稞重新栽好,看着小鹰们用石头在地上画了个大大的鹰头,他突然明白,这些关东山人根本不吃他们那套——你耍狠,他们比你更狠;你讲规矩,他们就跟你论规矩,论到你理亏为止。
往回走时,秋风卷着大豆叶沙沙响。小鹰二突然指着炮楼的方向,那群日本小孩正在捡他们栽好的玉米稞,却被戴眼镜的男人打了一巴掌。"他们不敢了,"孩子的声音里带着笑,小手攥着燕双鹰给的石头,"就像被打跑的野狗。"燕彪回头望了眼,炮楼的烟囱还在冒烟,却没了往日的嚣张,像根没精打采的烟囱。
夜里的燕家屯,油灯下的怀表还在滴答响。燕彪把赔偿清单从表盖内侧取出来,换成了张新画的地图,上面用红笔标着日本小孩的新活动范围——比昨天小了一半,离屯子远远的。步鹰正在给小鹰们讲"规矩",说"不是所有孩子都坏,但坏孩子就得教他学好,用拳头教也行"。
燕双鹰坐在门槛上,看着外面的月光。少年的胳膊还在隐隐作痛,却比不过心里的憋闷——他想起自己像这些日本小孩这么大时,只会跟着爹打猎,而不是拿着刀欺负人。怀里的怀表链轻轻晃动,表盖内侧的"鹰"字在月光下闪着光,像在提醒他,关东山的孩子,得像鹰一样,既要飞得高,也要守得住巢。
远处的炮楼在夜色里像个缩头的乌龟,再也没传来尖利的笑声。燕彪知道,这群日本小孩只是开始,后面还会有更厉害的角色,但只要关东山的人守着规矩,攥着拳头,就没人能在这里横行霸道。这道理就像老林子里的松树,不管风怎么刮,根扎得深,就倒不了;人活得硬气,就欺负不了。
怀表的齿轮还在转,滴答声里藏着1925年关东山的秋意,也藏着两代人的坚守。燕双鹰把小鹰们送回窝棚,自己却坐在磨盘上,手里攥着那截从木刀里抽出来的铁条,在月光下磨得发亮。
燕双鹰知道,以后还会有更难的仗要打,但只要有爹和步叔叔教的本事在,只要怀里的怀表还在走,就没什么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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