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长白山的夜幕如浓稠的墨汁，将一切吞噬。白野带领的小队在雪地里缓慢前行，脚下的积雪发出细微的"咯吱"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绷紧的琴弦上。杨靖宇临别前的话还在耳边回响："记住，发现不对立刻撤退，我们在山下接应。"
燕双豹走在队伍最前方，大刀横在胸前，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燕小蝶紧跟在白野身后，怀里的炸药包用麻绳紧紧捆着，时不时掏出父亲特制的捕兽夹，在沿途布置陷阱。十二名抗联战士呈扇形散开，手中的步枪保险早已打开。
"二哥，你看！"燕小蝶突然拽住白野的衣袖，手指向远处的山脊。借着微弱的月光，几道黑影在雪地上快速移动，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在执行任务。白野举起望远镜，瞳孔猛地收缩——那些黑影穿着关东军的制服，却在手臂上绑着黑莲标记的布条。
"是'影子'组织的人伪装的。"他低声对燕双豹说，"他们在巡逻，看来已经察觉到有人靠近。"
燕双豹握紧刀柄："干脆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不行，我们的目标是潜艇。"白野展开地图，在一处断崖处画了个圈，"从这里下去，能避开巡逻队，直接到达天池边缘。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疲惫的脸庞，"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
断崖近乎垂直，白野用绳索固定好，第一个滑下去。寒风如刀割般刮过脸颊，他能感觉到手套下的手掌被粗糙的麻绳磨得生疼。当双脚终于踩到坚实的地面时，他听到上方传来燕小蝶的惊呼。抬头望去，只见一个黑影从暗处窜出，抓住了燕小蝶的脚踝。
"小蝶！"白野立刻举枪射击。黑影松开手，惨叫着滚落山崖。燕小蝶趁机迅速下滑，落地时膝盖重重磕在岩石上。
"没事吧？"白野蹲下身查看。
"小伤。"燕小蝶咬着牙站起来，"是日本人的侦察兵，他们的听力真好，这么远都能发现我们。"
小队继续前进，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化学气味。当天池终于出现在眼前时，白野倒吸一口凉气——原本结着厚厚冰层的湖面，此刻裂开了巨大的缝隙，蓝雾如同活物般在缝隙中翻涌。那艘神秘的潜艇大半露出水面，锈迹斑斑的艇身上，燕家的图腾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小心！"一名抗联战士突然扑倒白野。子弹擦着头皮飞过，打在身后的岩石上溅起火星。远处的石屋方向，数十名戴着防毒面具的士兵举着枪冲了过来，最前方的人穿着与白野相似的制服，胸口的血红孤鹰徽章在蓝雾中格外刺眼。
"镜像中的自己..."白野握紧拳头。他终于看清，那人虽然面容与自己相似，眼神却充满暴戾与疯狂。
"散开！找掩护！"燕双豹挥舞大刀冲了上去，刀锋劈开刺骨的寒风。抗联战士们纷纷寻找掩体，枪声在山谷间回荡。白野带着燕小蝶绕到潜艇侧面，发现舱门半开着，里面传来机器运转的轰鸣声。
"你在外面接应，我进去看看。"白野对燕小蝶说。
"不行！太危险了！"燕小蝶抓住他的手臂，"我和你一起去！"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传来。远处的日军营地方向，火光冲天——是杨靖宇带领的抗联主力发起了佯攻，吸引敌人的注意力。白野趁机冲进潜艇，燕小蝶紧随其后。
潜艇内部弥漫着浓烈的福尔马林气味，通道两侧的玻璃舱里，浸泡着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样本。白野的目光被尽头的一间密室吸引，厚重的金属门上刻着与燕家族谱相同的古老文字。他试着转动把手，门竟然缓缓打开。
密室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培养舱，里面漂浮着一具人形躯体。白野走近细看，心脏几乎停止跳动——那躯体的面容，赫然是年轻时的初代燕家先祖！更诡异的是，培养舱周围的仪器上，显示着21世纪才有的基因监测数据。
"这不可能..."白野喃喃道。他终于明白，所谓的燕家基因宝库，根本不是血脉本身，而是初代先祖将自己的基因进行了某种特殊保存。可为什么？
"在找答案？"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白野转身，看到穿着血红制服的"自己"站在门口，手中的枪对准他的胸口，"你以为改变过去就能拯救未来？太天真了。"
"你究竟是谁？"白野握紧拳头。
"我是你，也不是你。"那人冷笑，"在另一个时空，我成功拿到了燕家基因，创造出了完美的进化人类。但你这个蠢货，一次次破坏计划！"
燕小蝶突然从阴影中冲出，将炸药包砸向对方。爆炸声响起的瞬间，白野趁机扑上去，与"自己"扭打在一起。两人在狭窄的通道里翻滚，拳脚相撞的闷响混着枪声。白野发现，对方的格斗技巧与自己如出一辙，甚至能预判他的每一个动作。
"知道为什么吗？"那人掐住白野的脖子，"因为我们共享着燕家血脉的记忆。在我的时空，燕家早就掌控了基因技术，而你却要守护什么狗屁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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