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昀哥稍后,还需些时间。”
“所涉账目复杂繁琐,万不可忙中出错,再让我等细细盘算!”
“是极是极!”
账房先生们此刻忙于计算的账目,正是孙昀这段时间以来,扎染布匹生意的账册。
目前,所有的丝绸布匹都已经全部交割,自己和王志弘这边也该钱货两讫了。
等待多日,此时尘埃即将落定,孙昀也想要看看自己最后的盈利到底能有多少。
王志弘也在一旁坐着,嘴角含笑,慢条斯理的品着茶。
这笔生意全部经过他的手,大概情况他早就知道,但也有些期待最后的成绩。
虽说这笔生意,自己是每匹多出了二两银子,绝对的亏本买卖!
但相较抄家灭族的大祸,破财免灾,多花点钱算得了什么?
而且这一桩生意做完,他王家布庄的威名可以说是响彻青州,上赶着找他做生意的商户络绎不绝,这点损失权当是投资了,眨眼就能赚回来!
倒是王岚,一从徐府离开回到家,就又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随手抢下孙昀手里的香梨,还挑衅地瞪了他一眼。
“狗奴才,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有好吃的,不知道先紧着本少爷吗?”
孙昀切了一声,懒得计较,重新又从桌上拿起一个,继续开啃。
好半天,账房先生们擦了擦额头的汗,终于抬起头来,脱口惊呼道:“算清楚了!东家,都算清楚了!”
“所有账目核毕,您应支付给昀哥儿的银钱,总计八十五万三千二百零八两。”
“其中需缴官税十五万两,最终能实到昀哥儿手上的,是整整七十万两现银!”
七十万两——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他们拨弄算盘大半辈子,也极少经手如此惊人的数目。
这数字一出,满屋皆寂,众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眼中尽是难以置信。
震惊之后,狂喜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七十万两!”
王志弘猛地站起身,一把夺过账册,有些瞠目结舌。
“一场布料买卖赚的银子,比我整个王家的生意还要多,当真是出乎意料。”这么多银子,放在阳河县绝对是一笔天大的数字。
如此多的现银,堪称天文数字,即便对王家而言,也是一笔足以动摇根本的巨款,几乎抵得上全部家当了。
这……一下子全给出去?
一念及此,王志弘不禁一阵肉疼,赶忙捂住胸口。
虽然他肯定后续也不会少赚,可还是满心的不舍。
到了手的银子,谁愿意再交出去呢?
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王志弘倒也不会赖账,也不敢。
孙昀既然有手段能挽大厦之将倾,自然也有办法能让他再度倾家荡产。
于是痛快给钱。
作为这笔银子的所有者,孙昀更是喜形于色,不禁惊叹:“啊呀,我发财了呀!”
嘴上说的轻松,但心里其实已经雀跃不已,甚至差点忍不住就要跳起脚来。
激动之下,孙昀忙悄悄捏了王岚小手一把,好让自己冷静点。
小炒面,淡定!
“要死啊你!”王岚恶狠狠地瞪着他,抬手就是一拳,粉面含嗔。
好在王志弘尚且处于浓浓的震惊和心痛之中,没有注意到这两人的小动作。
孙昀放开王岚,又跑过去自行核查一遍账册,确认无误后。
他放下账本,小声嘟囔道:“可恶啊,要不是衙门从中抽了一道,还能再多十五万两。”
“我又亏了十五万!”
少赚就是亏,没毛病。
一下子交了这么多税,可把孙昀心疼得够呛。
而且这还是通过王家的人脉关系专门运作之后的结果。
否则,真要依法依规交税,可不止这么亿点。
大乾朝廷一向不怎么看得起商贾,对于经商常常课以重税。
商人想赚点干净钱,可真不容易。
就算是在前世,孙昀也看到过许多明星、富豪或者大企业,想尽一切办法偷税漏税。
以致被抓到后闹出惊天大新闻。
那时他还不明白,为什么都赚了这么多了,还舍不得交一点税。
现在他终于知道了,税负是按比例征收的,你赚得越多,收得越多。
普通平头百姓,基础工资三千,甚至完全可以免税,就算交也只是九牛一毛。
可要是赚了一百万、一千万,按照动辄百分之三五十的比例,让你交五十万五百万,换谁来不心疼?
当然,税收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前世孙昀作为爱国的守法公民,多交点税倒也不会多说什么,就当为国家做贡献好了。
可是在大乾,却不一样。
他至今对大乾朝廷半点归属感都没有,而且朝廷收了税,很多都用在皇帝、皇亲宗室的奢侈享受之上。
就算有一些拨款下来,也都被各级官吏层层盘剥贪污掉了。
真正落到老百姓头上的,已经所剩无几。
这种税,傻子才愿意交!
可惜,他现在无权无势,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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