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是被金属摩擦声惊醒的。
他站在源初世界最高的星陨峰上，脚下的云层被某种力量撕开，露出下方翻涌的黑雾。黑雾中漂浮着无数菱形金属碎片，每片碎片都刻着扭曲的符文，像极了之前在机械诡帝体内见过的"无界珠"残片。远处的天际线，十二艘巨型战舰正缓缓逼近——它们的船身由黑铁与暗晶铸造，舰首是张开的深渊巨口，舰尾拖着由亡灵残魂凝成的黑色尾焰。
"旧日舰队..."陈墨的声音发紧。他的怀表碎片在口袋里疯狂震动，星图投影浮现出十二道血光，分别指向十二艘战舰的核心——那是被旧日君王污染的"星核"，每颗星核里都囚禁着位被献祭的源初世界先知。
德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位机械军官的机械手臂覆盖着木灵根的青纹，背后还跟着几个由亡灵残魂凝聚的「护卫灵」——都是曾被陈墨拯救的修士精魄。他的机械眼球闪过红光，指向最近的战舰："看那艘旗舰，舰桥上的阴影...是旧日君王的残魂！"
陈墨抬头。旗舰的舰桥被黑雾笼罩，隐约能看见个披着星辰长袍的身影，祂的右手握着根骨杖，杖头的无界珠正散发着吞噬一切的黑光。那是旧日君王最核心的意识碎片，被祂强行塞进了旗舰的核心舱。
"祂在召唤星陨。"陈墨的亡灵感知被彻底激活。他能感觉到，黑雾中的金属碎片正在共鸣，每片碎片的振动频率都与星陨峰的地脉相连。旧日舰队不是来战斗的——它们是要把整个源初世界拽进深渊！
"德尚，启动木灵根的「地脉锁」！"陈墨大喝，"用源初世界的生机，把星陨峰和大陆连成一体！"
德尚的机械手臂弹出最后一块木灵根碎片，按在星陨峰的岩壁上。青绿色的光幕从山脚蔓延至海平面，形成道巨大的光链。光链触及海水的瞬间，沸腾的黑浪突然凝固，连旧日舰队的尾焰都被压制得暗淡了几分。
"有效！"德尚的机械眼球闪过惊喜，"但它们的舰炮..."
话音未落，为首的旗舰突然发出轰鸣。它的舰首裂开道缝隙，十二门暗晶炮同时抬起，炮口凝聚着能腐蚀空间的黑焰。陈墨感觉有冰凉的手指勾住他的脚踝，试图将他拖入舰炮的瞄准镜——那是旧日舰队的「精神锁定」，专门针对高阶灵魂。
"亡灵合成术·锁魂！"陈墨咬破指尖，在空中画出黑色符文。那些触须突然停滞，表面浮现出幽蓝的魂纹——这是他用万枯谷、焚天谷的亡灵残魂编织的「魂网」，专克精神类攻击。
旧日舰队的炮口喷出黑焰。陈墨挥出承影剑，金芒与木灵根的绿光交织，在身周形成金色光盾。黑焰击中光盾的瞬间，光盾表面浮现出源初世界的山河虚影，黑焰被净化成点点星光，融入光盾。
"这是...源初世界的本源之力？"旗舰舰桥的阴影突然扭曲，旧日君王的残魂发出惊恐的尖叫，"不可能！你不过是个虫子！"
"不。"陈墨举起承影剑，剑身的金芒与木灵根的绿光交织，"我们是反抗者。死亡不是终点，是反抗的起点。"
他挥剑斩向旗舰的舰桥。剑刃与黑雾相撞的瞬间，星核突然剧烈震颤。陈墨的意识沉入亡灵空间，那里漂浮着所有被他唤醒的残魂：万枯谷的老道士、机械诡帝的机械眼球、太阳煞的火焰心脏...他们的记忆像星火，汇聚成道光雨，冲破舰桥的黑雾。
"以五灵根之名，以众生之魂为契。"陈墨的声音在星空中炸响，"旧日，你该...退场了。"
金色光雨穿透舰桥，旧日君王的残魂发出最后的尖叫，化作点点星光，融入源初世界。旗舰的核心舱爆炸，黑晶碎片如暴雨般坠落，却在坠落过程中被木灵根的光幕净化成灰烬。
旧日舰队失去了指挥。剩下的十一艘战舰开始混乱，有的互相碰撞，有的调转船头逃向星渊。陈墨没有追击，他望着坠落的黑晶碎片，发现每片碎片上都刻着相同的符号——那是他在未知文明的古籍里见过的「星渊文」，意为「归墟之钥」。
"陈墨！"德尚突然指向天空。
陈墨抬头，看见星陨峰的云层里飘下张泛着银光的金属板。金属板的表面刻着复杂的星图，中央是个与他怀表碎片相同的星轨纹路。当他伸手触碰时，金属板自动展开，露出里面的羊皮卷，字迹是用源初世界最古老的「星渊文」书写：
「致源初守护者陈墨：
当旧日的阴影笼罩新生，当星渊的齿轮开始转动，你已被选为「星渊议会」的特邀观察者。未知文明的存亡，取决于你能否在「归墟之战」中带回「原初之种」。
时间：三日后，星渊裂隙开启。
地点：归墟之眼。
携带：五灵根玉牌、亡灵合成术、以及...你心中的希望。
——星渊议会首席，诺姆·艾文」
陈墨的手微微颤抖。他望向德尚，后者的机械眼球正闪着金光，似乎也在解读金属板上的信息。
"星渊议会..."陈墨轻声说，"另一个维度的文明？"
德尚点头："我在镇魔司的古籍里见过只言片语，说宇宙中存在七个「原初文明」，每个文明都有自己的「守护者」。星渊议会，应该是其中之一。"
陈墨展开羊皮卷，背面还画着幅星图，标着「归墟之眼」的位置——那是在源初世界最北边的极寒之地，传说中连通所有时空的「星渊裂隙」就在那里。
"三日后..."陈墨抬头，看见旧日舰队的残骸正在被木灵根的光幕分解，化作滋养大地的养分，"看来，我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德尚拍了拍他的肩，机械手臂的青纹与金灵根的金芒交织，像朵永不凋零的花："走吧，先回源初城休整。诺姆·艾文提到的「原初之种」...我倒要看看，是什么能让七个原初文明都如此重视。"
两人相视而笑，朝着源初城的方向走去。身后，星陨峰的云层重新合拢，却掩不住天际线处的银光——那是未知文明的邀请函在闪烁，也是新生的源初世界向宇宙发出的第一声回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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