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的剧痛,让他几乎昏厥的意识,被硬生生地重新拉回了现实。
李师师的动作没有停。
她点燃灯笼旁的火折子,将一套银针中最粗的一根,在明亮的火焰上反复灼烧,直到针尖变得赤红,散发出金属的焦糊味。
她抬起头,看向周邦彦,目光在摇曳的烛火下,清澈而坚定。
“我要用这根针,把所有腐肉和毒血都剔出来,会很疼,比刚才疼十倍。忍住。”
“动手。”周邦彦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
李师师不再言语。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呼吸,捏着烧红的银针,精准地、稳定地,刺入伤口周围那圈已经发黑坏死的皮肉之中。
这不是在救人。
这更像是一场最精细的、也最残忍的“剔骨”酷刑。
她没有用刀去割,因为“腐骨散”的毒素会顺着刀口蔓延得更快,侵入骨髓。她只能用烧红的银针,以灼烧的方式,一点一点地,将那些被毒素侵蚀的、已经坏死的组织,从健康的血肉中精准地剥离出来。
每一次下针,都带起一缕黑色的、散发着恶臭的毒血和焦糊的皮肉。
周邦彦的身体,在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冷汗早已将他身下的地面浸湿了一大片。
他的意识,在剧痛的浪潮中,时而清醒,时而模糊。
恍惚间,他又回到了十年前那个血色弥漫的夜晚。
拱圣营的驻地,火光冲天,喊杀声震天。他的父亲,那个在他心中如山岳般伟岸的男人,就是被李虎用同样戏谑而残忍的方式,慢慢折磨致死。
“你父亲的性子,也像你这么急。”
“可惜,他的刀,太慢了。”
李虎那温和而又阴森的声音,如同跗骨的魔咒,在他耳边一遍遍地回响。
仇恨,像一头被囚禁了十年的凶兽,在他的胸膛里疯狂地咆哮、冲撞,几乎要撕裂他的理智和胸膛!
“啊——!”
他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至极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
这一声嘶吼,不是因为无法忍受的疼痛。
而是因为那份无能为力的、深入骨髓的愤怒与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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