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黎明的第一缕微光刺破黑暗,盘塘镇并未从沉睡中苏醒,而是被另一种更具生命力的喧嚣所引爆。那不是丧尸的嘶吼,也不是幸存者的哀嚎,而是整齐划一的、充满力量的呐喊与口令声。
一夜之间,这座死寂的小镇仿佛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军营。镇中心的广场、宽阔的街道,甚至是被清理出来的篮球场,都成了热火朝天的训练场。
王龙的第三军,风格一如其人,粗犷而实用。他直接让人将昨夜清剿行动中尸身尚算完整的几十头丧尸拖到了镇外的开阔地,用木桩钉在地上,充当最真实的移动靶。
“都他娘的给老子看清楚了!”王龙赤着上身,露出古铜色的健硕肌肉,手里拎着一根半米长的钢筋,指着一个正在发抖的新兵蛋子破口大骂,“你瞄个屁啊!你当是打鸟呢?丧尸的脑袋才是弱点!打别的地方,那是浪费子弹!你看看你,三发子弹,一发打在肩膀上,一发打在腿上,还有一发直接飞天上了!要是战场上,你已经死了!你旁边的战友也因为你这个蠢货死了!”
那新兵被骂得满脸通红,手里的步枪抖得更厉害了。
旁边一个教官看不下去了,一巴掌拍在新兵的后脑勺上,力道却很巧:“别听军长咋呼。稳住呼吸,三点一线,枪托抵实了!把它当成一个西瓜,你要做的,就是用子弹把它打爆!来,再试一次!”
更多的新兵们排着队,他们的脸上交织着恐惧、恶心与一丝被环境逼出来的狠厉。看着不远处那些还在本能扭动的尸体,听着耳边震耳欲聋的枪声和老兵们的咆哮,他们正在以一种最残酷、最直接的方式,完成到战士的蜕变。
与第三军的“野路子”不同,陈向前指挥的第二军,训练场上静得可怕。几千名新兵,以标准的射击姿势,举着步枪,纹丝不动。他们的枪口上,都用细绳悬挂着一枚弹壳。汗水从他们的额角滑落,滴进眼睛里,又酸又涩,但没有一个人敢动一下,甚至连眨眼都得小心翼翼。
陈向前如同一尊铁塔,背着手在队列中来回踱步。他的目光锐利如鹰,任何一个细微的晃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一名新兵的手臂因为酸痛而微微颤抖,导致枪口的弹壳晃动了一下。
“出列!”陈向前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砸在所有人心头。
那名新兵脸色煞白地跑出队列。
“绕着广场,负重二十公斤,跑十圈。跑不完,今天没有饭吃。”陈向前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这就是第二军的训练方式,用钢铁般的纪律,将恐惧和软弱从新兵的骨子里彻底剔除。他们要的不是单纯的射手,而是绝对服从、意志坚韧的战争机器。
而楚云飞的第四军,则更显“儒将”风范。他们的训练场设在一所被清空的中学里。操场上,新兵们在练习队列和体能;而在教室里,更多的士兵正围着一张张桌子,桌上摆满了被拆解开的枪械零件。一名军官正站在讲台上,详细讲解着81杠步枪的内部构造、运作原理和战场应急维修技巧。
“武器,是你们的第二生命。你不了解它,它就无法在关键时刻救你的命。”楚云飞站在一间教室的窗外,看着里面聚精会神的士兵,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他要的,是知其然,更要知其所以然的智慧型士兵。
高远、何建军、秦立的第五、六、七军,他们的老兵底子厚,训练方式则是三者的结合,既有实战化的射击,也有严苛的纪律磨炼。
相比之下,刚刚经历过血战和长途奔袭的三湘军区部队,则显得格外安静。他们没有参与训练,士兵们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默默地擦拭着自己的武器,清点着所剩无几的弹药。
平民们则在后勤人员的组织下,领取着热气腾腾的食物,许多人一边喝着肉粥,一边无声地流泪。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失去亲友的悲痛,复杂地交织在一起。
李振国站在一栋小楼的楼顶,沉默地注视着下方那片热火朝天的训练景象。他看着王龙部队的血性,看着陈向前部队的纪律,看着楚云飞部队的严谨,心中五味杂陈。
上午九点,军事会议在盘塘镇政府的一间大型会议室里召开,师级以上军官都要参加会议。
钟奎坐在主位上,他的面前没有任何文件,只是平静地看着在座的每一位师级以上军官。他的左手边,是邓圣明、陈向前、王龙、楚云飞、高远、何建军、秦立七位军长,以及他们麾下的李国强、张秦等师长。他们的军装虽然沾染着征尘,但精神饱满,腰杆挺得笔直。
而钟奎的右手边,则坐着李振国和另外两位面容憔悴的军长。他们三人,代表着三湘军区仅存的十二万军民,神情肃穆,眼中带着一丝忐忑和期待。
“各位,”钟奎开口了,声音不大,却瞬间让整个会议室落针可闻,“首先,欢迎三湘军区的弟兄们,与我们会师。你们的到来,为我们抗尸统一战线注入了新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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