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风沙也不是见天儿的刮。
好容易有个能看着日头的好天儿。
杨福平就跟一饭之交的韩师傅走个对过儿。
一大早的就看见韩师傅在爬高上低。
一个往上瞅,看看热闹,一个往下看,缓缓眼睛。
可巧,看个对眼儿。
“杨哥?”
“韩师傅!”
俩人胜利会师。
眼瞅着人家都检修到自家店门口了,杨福平怎么也得给上杯茶水。
没让小孙上手,自个儿掏出包茉莉花茶,小心了捏了一撮儿。
韩师傅闻着味儿,还赞叹了句:“别看我喝不出来什么区别,可这茉莉花茶闻着就是比高沫儿香!”
杨福平一副见到知音的样子:“看看,我就说嘛,高沫儿喝着还解渴呢。
这茶也就嚼着细发点儿,不用老吐茶叶梗子。
不过没办法,高沫儿上不了档次啊。
你放心,下回,下回你来,我指定换成高沫儿!”
韩师傅也是爽朗一笑。
进到屋里,脸上蒙的围巾也解了下来。
杨福平盯着刮干净胡子露出真面目的韩师傅,啧啧称奇。
“韩师傅,您这胡子一刮,跟换个人似的。
要不是我天天迎来送往的,有双利眼,还真不一定能认出来。
你这身量,配上胡子那就是彪形大汉。
刮了胡子,嘿······”
杨福平不便评价了。
韩师傅的胡子一刮,皮肤白皙,男生女相,长的那叫一个精致。
活脱脱一个小白脸子。
要是搁旧社会,说句骂人的话,是个兔儿爷的好胚子!
好在韩师傅说话不是细声细气的,相当有男子气概。
无奈的笑了笑:“我留胡子吧,人家小闺女看着害怕。
我不留胡子吧,人家觉着我小白脸子没有好心眼儿。
整的相亲的路真是特别崎岖。
那天也是话赶话的提到这事儿了。
说白了有点儿病急乱投医,杨哥,您别往心里去,我这条件,找个合心的对象,是有点儿不太容易。
我也看开了,随缘吧。”
杨福平心想,瞅瞅人家说的话,还得要合心的对象,说明这韩师傅也是有要求的,不然凭他这手艺,何至于二十好几还单着。
闻言福平也不放弃:“别介啊,你都说随缘了,随手抓的缘那也是缘分。
你说说什么条件儿,我在我认识的人家里面合计合计,万一呢!”
韩师傅也有种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想法:“行吧,那我就姑且一说。
反正这么几年了,那些个不切实际的我也不奢望了。
但是有两点是咱爷们儿的底线。
一个是这姑娘得正经念过几年书。
上两年小学的那种不算。
另一个条件,这姑娘个头跟长相不能太差!
长得好看但是两手茧子糊一脖子黑灰的那种也不成。”
说完韩师傅目光灼灼盯着杨福平。
这俩条件一出。
杨福平心里盘算了下,顿时不知道从何聊起了。
于是开口劝道:“要不你先去把正经活儿干了,给点儿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韩师傅也不认死理,非要杨福平现在说出个一二三。
于是很通情达理的留了句话:“等我上午忙完了您给个准话就行。”
说完端起那杯香香的茶水一饮而尽,雷厉风行的干活去了。
杨福平看着前厅的三个臭皮匠,决定集思广益。
趁着刚开店人不多,杨福平把这两个要求一说。
小孙都咂舌不已:“乖乖,姑娘正经念过书。
这得是站长家那种条件吧。”
二平自个儿找媳妇都冲着好看的去,想当初一眼看上媳妇吴金花,也是奔着还算高挑儿的个儿,跟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笑隐约可见的两个酒窝去的。
所以对第二个条件挺敏感:“这就是说,得好看,不但底子好,也得皮子好。
算上第一个条件。
那就是想找个,家底儿殷实,姑娘少说得上完高小。
长的不错,还得十指不沾阳春水?
站长,他找的是个小姐吧?”(此处小姐是指,家境殷实的未婚女士,不做他解!)
话扯的有点儿远了,杨福平赶紧制止:“瞎说,韩师傅自个儿还天天风吹日晒呢,最多也就是不想找个乡下姑娘!”
二平提出个现实问题:“站长,他自个儿啥条件儿?”
这倒问到点子上了,杨福平被电厂的招工晃晕了眼睛,倒没细问韩师傅自个儿的条件。
现如今做个媒,等于是一手托两头儿,都得搞清楚了才能牵线。
虽说韩师傅家应该不会差了,可到底是要确定了之后才能扯这根儿红线。
到了中午,还是那家羊肉涮锅店。
可此时攻守之势异也。
韩师傅很是殷切的介绍自家的情况:“上回说的有点儿夸张了,我爹当初招工进厂,倒也不是直接跟洋人学的手艺。
而是又隔了一层,由当时跟洋人学手艺的老师傅带的。
你也知道,那会儿能进电厂可是个美差,所以我爷爷家当时也算挺不错的人家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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