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的指尖几乎要贴上终端机的键盘时，后颈突然泛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备用电源启动的嗡鸣声里，他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轻响——这是直觉强化技能触发前的征兆。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边缘闪烁，"因果推演"的图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金光。
"昭哥？"阮星眠的声音从侧后方传来，带着点试探的轻颤。
她举着相机的手微微发颤，镜头还对着控制台，刚才拍下的"镜界主宰计划"几个字在屏幕上泛着冷光。
林昭没回头，他能听见她牛仔外套袖口金属扣碰撞的轻响，那是她紧张时习惯性摩挲衣扣的动作。
终端机的屏幕突然剧烈闪烁，血红色的警告条被挤到边缘，一行加密代码如蛇信般游出来。
林昭屈指敲击键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警校时为了破解毒贩的暗网通讯，他曾在键盘前熬了七十二小时，此刻指尖的触感却比当年更烫。
蓝晶碎片在掌心发烫，那是系统在回应他的专注。
"叮——检测到异常数据流，是否追踪？"系统提示音比往常更尖锐，像一根细针戳进耳膜。
林昭喉间溢出低笑，拇指重重按在确认键上："等的就是这个。"因果领域展开的瞬间，实验室的灯光骤然暗了两度，他看见无数银色光丝从终端机里涌出来，在空气中编织成复杂的网络，其中三条最粗的光丝分别指向三个亮点。
"市立医院精神科、清心心理咨询中心、海大心理学实验室。"林昭念出系统锁定的位置时，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母亲冤案的卷宗突然在记忆里翻涌——二十年前那个暴雨夜，母亲被指控盗窃医院药品时，负责精神鉴定的正是市立医院。
他猛地攥紧蓝晶，碎片边缘割得掌心生疼，却压不住眼底翻涌的暗火。
"这三个地方都有问题。"阮星眠不知何时凑到他身侧，发梢扫过他肩膀。
她的手机屏幕亮着，指尖快速划动，"我刚联系了法制报的技术部，这三家机构近三年都收到过匿名捐赠，备注都是'心理研究基金'。"她突然顿住，屏幕蓝光映得她眼尾发红，"其中市立医院那笔，到账时间是......你母亲案发当月。"
实验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顾清欢的白大褂擦过林昭手臂时，他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
女法医的手指搭在他绷紧的手背上，温度凉得像解剖台上的金属："我在培养液里发现的神经毒素，和你母亲当年尸检报告里的残留成分......高度吻合。"她推了推无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像两口深潭，"许婉清的实验，可能二十年前就开始了。"
"所以许婉清只是棋子。"苏挽月的声音从实验室门口传来。
刑侦队长的警服肩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她手里还攥着那副手铐——许婉清已经被押上警车，此刻正隔着防弹玻璃瞪着他们，嘴角还挂着没擦干净的冷笑。
苏挽月啪地合上笔记本，钢笔尖在纸页上戳出个洞，"我让人查了她的通讯记录，被带走前有个未显示号码的通话，时长十七秒。"
林昭的直觉强化技能突然轰鸣。
他冲向墙角的监控控制台，指尖在按键上翻飞，画面定格在许婉清抓起手机的瞬间。
她的嘴唇开合，系统自动将口型转换成文字浮现在面板上："计划照常推进。"
"推进什么？"阮星眠的指甲掐进掌心，"镜界主宰计划？
人格镜像扩散？"
"更糟。"顾清欢调出终端里的实验日志，滚动的数据流里突然跳出"第二阶段：镜像反制"几个字，"他们不满足复制意识，要让副本反过来影响本体。"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如果扩散开......"
"很多人会以为自己是镜像，或者镜像以为自己是本体。"林昭接完这句话时，后颈的汗毛全竖了起来。
他想起今早路过菜市场时，那个追着自己喊"阿昭"的老太太——她儿子三年前车祸去世，可最近总说"儿子托梦说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好"。
当时他只当是老人思念过度，现在想来......
"必须现在收网。"苏挽月的手掌重重拍在桌上，震得证物袋里的蓝晶碎片跳了跳，"我带一队人去市立医院，清欢去海大实验室，星眠查心理咨询中心的资金流向，昭......"她突然顿住，目光落在林昭泛白的指节上，"你跟我去医院，那边可能有当年的档案。"
"不行。"林昭摇头，系统面板上"形态融合"的图标开始闪烁，"医院精神科主任周明远，是暗蚀安插的钉子。"他调出三年前的旧案卷，"三年前有个病人投诉他用药物控制患者，结果第二天那病人就被诊断为'重度精神分裂'送进了封闭病房。"
阮星眠突然举起手机："我刚查到，清心咨询中心的老板上周去了瑞士，但前台说他'定期远程指导'。"她晃了晃屏幕，"定位显示他的私人飞机现在在海城上空，半小时后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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